灵堂布置的十分规整,长明灯和香烛皆是不断,而如今已是魏灵被害的第三日,尸体比头一日多了许多霉斑,亦生出些尸臭来,她身上穿着新裁的丧衣,华丽的锦缎令她整个人有种诡异的艳丽之感,莫名有些悚然。
灵堂外除了绣衣使,良叔和另外两个伯府家仆亦守在外面,她看了片刻魏灵的尸体,心中有些想剖验,可想到老夫人的态度到底没提。
解开魏灵的丧衣,薄若幽开始第二次验尸。
第一日刚在魏灵身上涂抹了酒液老夫人一行便到了,以至于她还未有机会看尸表变化,如今又过了两日,尸表褶皱处霉斑横生,尸斑扩散更多,颜色紫黑,按之不退,尸僵却已缓解,而口鼻和下身略有些尸绿和腐败水泡,倘若再过两日,腐败则会更甚。
薄若幽打起精神来,第一时间先重验浮出的伤痕。
颈侧的勒痕因皮下出血外渗此刻痕迹重了些,原本的淤青之色变得紫黑,且磨损的表皮干燥变硬成褐紫之色,就在此时,薄若幽发现勒痕左右两侧深浅似有不同,左侧浅,右侧重,以至于在喉头偏右之地有格外深的淤血痕迹。
薄若幽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白光,猛然记起了冯渥丹身上的伤痕,虽然一个被掐死一个被勒死,可她们身上的伤痕对比起来,却有共通之处。
笔墨摆在身侧,薄若幽连忙将此处记了下来,她不敢大意,又去勘验其余伤处。
此番时机得来不易,薄若幽验的十分仔细,等彻底验完又记完,抬眸一看外面日头西斜,已是黄昏了,她擦了擦额上薄汗,净了手将验卷理好,准备离开之时魏珺又出现了。
魏珺走上前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薄。”
魏珺微讶,“薄……薄姑娘,可发现什么不妥之地了?何时能找出害我妹妹的凶手?”
薄若幽心知魏珺着急,便道:“的确发现了些线索,不过还得继续查访,大小姐放心,如今绣衣使接管了这案子,必定会很快的。”
魏珺苦叹了一声,见她要告辞,便亲自送她出来,边走边道:“我们谁也不曾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灵儿被宠坏了,平日里也有些任性,若早知道,便定要人时时跟着她才好。”说着又道:“宁副指挥使已经把她的书和平日里喜欢写的帖子都收走了,也不知能否看出什么,难道妹妹被谋害还和那些书本有关吗?”
薄若幽只得安抚魏珺,待走到了府门口,二人方才辞别,走出两步,薄若幽忍不住回身问道:“大小姐,早间是否还有位薄姓姑娘来府上拜访?”
魏珺牵了牵唇,“我适才便想说呢,我有一位闺中密友,也姓薄,便是京城一门三尚书的薄氏,早间她是来看我的,不过……你如何知道?”
薄若幽笑了下,“路上听见有人在喊薄姑娘,我回头之时却发现叫的不是我。”
魏珺恍然,又对薄若幽道了谢方才看着她离去。
马车上的薄若幽却苦笑了一声,京城果然小,且薄氏也在这常乐坊之内,来此拜会倒也方便。
薄若幽交代了良叔,一路往澜政坊而去,等到了侯府之前,最后一丝天光没在了层云之后,薄若幽来过侯府,门房一见她便令她入内,她道了谢,还没走到主院福公公已迎了出来。
“幽幽,你怎来的这样晚?”福公公假做怨怪,却是惦念她的紧。
薄若幽将验状展开给他看,又说了在伯府验尸之事,福公公笑着道:“这些我都知道了,适才宁骁令人将在伯府抄来的证物都送了过来,不过侯爷还未回来。”
“证物送来此处?”薄若幽有些惊讶。
福公公颔首,“这案子是侯爷同陛下进言的,只是他白日不得闲,却也不能当真放手,所以便令人将证物送来府中,反正侯爷办差也经常侯府衙司不分的。”
薄若幽听宁骁说霍危楼会过问,却没想到霍危楼要管到这个地步,不由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