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莫名紧张起来。
“哦,”他说,“跟我来。”
苏水湄本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将这件事与杨彦柏说清楚,却不想她只提了一句,杨彦柏便打断她道:“说吧,陆不言要我做什么。”
“你……”苏水湄一脸愕然。
杨彦柏靠在墙上摆手。此刻,两人正躲在一处偏僻巷子口,杨彦柏虽然依旧浑身酒气,脸上泛红,但说话条理清晰,一点都不像宿醉模样。
“陆不言是我兄弟,我自然信他。”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苏水湄身为女子,对男人之间的这种兄弟情不是很清楚。好吧,她也算是陆不言的半个兄弟。
“如果连兄弟都怀疑,那这世上还有何可信之人?”
这句话触到了苏水湄的心,她想,陆不言于杨彦柏来说,应该就是苏水江对她的意义。
不管弟弟做出什么事,她第一反应也是相信。
“而且我早就知道,像陆不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早死,毕竟祸害遗千年嘛。”杨彦柏叉腰。
苏水湄想,也不知道刚才哭得涕泗横流的人是谁。
巷子里静了静,苏水湄咬牙,说出了陆不言的计划,“陆不言让我去找你爹。”
“找我爹?”杨彦柏托腮。
苏水湄还想解释,杨彦柏突然伸手,“行了,我带你去找我爹。”
杨彦柏带苏水湄到达杨府之际,残霞夕照,光色沾裳,已是酉时。
杨府与陆府是京师内最繁华之地,陆府的奇丽苏水湄已经见识过,对比起陆府,杨府的富丽则多添几分艳俗。果然不愧是大明有名的大贪官啊,就那门前挂着的两个金灯笼就快要闪花苏水湄的眼。
“别傻站着了,跟我进来吧。”杨彦柏招呼苏水湄。
苏水湄整理了一下衣衫,跟杨彦柏入内。
杨府果然奇大,入了角门便是一辆马车,听说是专门在府内行驶用的。
苏水湄按捺住惊叹,随杨彦柏进马车厢,一齐朝杨庸的书房去。
马车辘辘行了半柱香的时辰,一路上,苏水湄心情忐忑,一直都在心中重复着等一下要与杨庸说的话。
“郎君,到了。”马车停了,外头驾马的家仆唤了一声。
杨彦柏率先下马车,苏水湄紧随其后。
这是一座极大的院子,一色水磨粉墙,下头是白石台矶,门栏窗槅皆是细雕花样。春日的天尚暗得早,不知何时,皓月东升,照得院子如同白昼。
隔着一扇门扉,苏水湄看到书房内亮起的琉璃灯,清晰照出一位中年男人略壮硕的身影。
苏水湄想,这应该就是杨庸了。
“别,你先等会儿。”杨彦柏拉住苏水湄,然后快速褪了身上外衫,随意一拢乱发,跌撞着推开门前书房的门,直冲进去一把抱住杨庸大腿。
杨庸被唬了一跳,下意识一脚踹出去。杨彦柏早已习惯,趁势将杨庸的腿抱结实了。
杨庸:……
“有事?”杨庸沉住气,抖了抖腿。
“爹,我爱您。”杨彦柏扯着嗓子朝杨庸大喊。
杨庸面色僵了僵,然后想了想,“……又想要钱?”
“不是……”杨彦柏努力扒住自家老爹的大腿,哼哼唧唧地哭诉,“爹,你想想,我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的钱,只喜欢你的钱?”
杨庸抖脚的动作顿了顿,虚心求教道:“为什么?”
杨彦柏一脸情深,“当然是因为,我爱您。”
杨庸:……
门外的苏水湄:……
杨彦柏被杨庸扔了出来,可能是他的爱委实太过沉重,杨大宰相这把老骨头吃不消吧。
“爹,爹,我真的有事找你!”杨彦柏努力拍打着紧闭的房门。
屋内无人回应。
苏水湄站在旁边暗自想,若是方才她直接进去,会不会更好些?这样想着,苏水湄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