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但这位杨宰相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又怎么舍得放弃?更何况,都走到这步了,他哪里还有退路。
最终的结局不过也就是你死我亡罢了。
冬日的天阴霾霾的,除了胡离和黑二坐在屋檐上放哨,朱肆和陆不言还有杨彦柏正坐在院中石桌旁吃茶。
“雪这么大,就不能进屋里去吃吗?”陆不言面无表情地看着端着茶碗,一边喝茶,一边被冻得浑身哆嗦的两个人。
“如,如此饮茶,方能感受冬日雪景之美。”朱肆哆嗦着说完,又吃一口茶,吃进去一口冰渣子,冻得直翻白眼。
杨彦柏也差不离,那茶碗捧在掌心,冻得发抖,他便用两根手指托着,又用袖口包住,这才勉强能吃上一口雪冷茶。
陆不言偏头。
有病。
其实他知道,这两人在大冬日里的陪他待在屋外,是因为他习武之后,冬日体热,反受不住屋内炭盆、地龙的炙烤,只有在溯雪寒风之中才稍自在些。
陆不言唇角轻勾,端茶轻抿一口掩饰住那抹笑意。茶内寒雪入口,滑过喉咙,通体舒畅。
突然,正坐在屋檐上的胡离和黑二猛地起身大喊,“来了!”
陆不言神色一凛,迅速抽刀而起。
风雪之中,西竹裹挟着剑势而来,劈开溯雪寒风,挽出细碎飞花。
飞花入眼,冰凉刺骨。陆不言闭上眼,再睁开,西竹已近在眼前。
陆不言跟西竹直面对上。
胡离和黑二也来增援。
西竹很强,她是江湖第一剑客,十五岁成名,天赋之高,百年难得一见。再加上她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一心杀人,招招狠绝,三人齐上,若不以命相搏,根本就不能获得一线生机。
刀剑相触,铿锵之音,穿透庭院。
外面却毫无声息,仿佛这座院子已变成一座空寂孤岛,只余刀剑之音。
黑一护着杨彦柏和朱肆往后退,让出战场。
胡离被西竹一剑破开衣襟,他踉跄着后退,与陆不言背靠背道:“我做饵,你来杀她。”话罢,胡离飞身而出,手中的黄龙剑在素白皑皑之中划出一道亮丽的明黄。
陆不言来不及喊住胡离,只得拧眉看他与西竹缠斗。
胡离虽武艺不及西竹,但他手中有把好剑。
黑二也缠身于西竹身侧,两人齐攻,西竹一时倒也奈何不得。
陆不言跃于屋檐之上,静待时机。
“黑一,你也去。”杨彦柏看着如此焦灼的战场,忍不住把黑一也派了出去。
黑一犹豫道:“少爷,我若走了,您身边就没人保护了。”
“哎呀,能出什么事,快去快去。”杨彦柏把黑一赶了过去。
黑一无奈,只得提剑而上。
如此三对一,勉强制住西竹。
“咔哒”一声,胡离手中的黄龙与听雪相交,黑一和黑二快速上前,西竹抽身而出,以听雪抵住两人。胡离从后冲过来,西竹飞身而起,企图跃出包围圈,直刺朱肆。
胡离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的脚,使劲往下一拽。
西竹敛眉往下望,以听雪刺之,陆不言双眸一眯,瞬时出手。他于屋檐之上飞跃而下,锋利的绣春刀毫无防备地刺穿西竹的腹部。
“噗嗤”一声,西竹纤瘦的身体在空中被狠狠贯穿,带起一阵猩红的血。她双眸猛然睁大,却并不显出意外,显然是已经想好此次会有去无回。
绣春刀被拔出,西竹悬于半空之中的身体猛地一僵,她重重落地,闷哼一声,单手掩于宽袖之内,浸着血色的眸子朝杨彦柏和朱肆那里瞥一眼。
突然,她手腕翻转,宽袖被风扬起,一道凌厉之气自她宽袖内而出,直直的朝杨彦柏和朱肆的方向而去。
陆不言立刻飞身而挡,将朱肆扑倒在地。
匕首“噗呲”一声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