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胜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再和她联系过,自从文玉发病之后,我就跟那个人断得干干净净了,可她就是不相信啊……”
他双手捂着眼,头低垂着,声音沙哑,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低沉和无力。
可能是他这个有点隐忍的,声嘶力竭的模样,梵星一下子回了神。
她是一名心理医生,她应该做的是,用理性的办法,去帮助那些陷入心理难题的人,而不是带上个人情绪,去指责或评判一个人的对与错。
况且她居然忘了,病患所遭受痛苦的同时,也许家属比病患过的还要难受。
梵星收回视线,敛了心思,低头继续这次的记录。
蒋科知道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再次看向吴立胜,淡声说:“吴先生,癔症的恢复过程很艰难,请你一定要坚强,平时多留意病人的情绪变化,不要再用言语去刺激她,你要相信,你的妻子一定会康复的。”
再认真嘱咐了几句,蒋科就让他回病房去陪魏文玉了。
吴立胜离开后,蒋科和梵星重新讨论魏文玉的治疗方案。
梵星觉得应该把今天这个状况告诉陈教授,咨询一下她老人家的意见。
“蒋师兄,你觉得呢?”
蒋科沉思了一下,遂开口说:“暂时先不用打扰教授。我们再想想办法,确立一个新的方案,然后再对她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梵星心想陈教授在那边,应该也有很多事要忙,总不能有点什么事,就去打扰她老人家。
师兄果然是师兄,想事情总是那么面面俱到。
她笑眯眯地点点头,表示认同:“还是师兄想的周到,那我们可以从她的家人入手,去了解一下真实情况。”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在病患面前提到,她所忌惮的那个女人。
病人的心病还是这个。
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她老公和那个女人还在一起,所以任何有关这件事的东西,都会刺激到她的情绪,或者是加重她的病情。
魏文玉有一个10岁的女儿,下课后就会来这里陪她妈妈聊聊天,解解闷。
梵星不仅一次在病房里看到过她。
她一边剥着橘子,一边不知道说着什么,引得魏文玉在一旁哈哈大笑。
如果真要从患者身边的人去了解真实情况,那倒是可以去问问这个女儿。
梵星回想了之前见到的画面,觉得不错,于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提了个建议:“魏文玉的女儿和她的感情好像挺不错,我们可以找她聊聊。”
蒋科沉思了下,觉得可以实行。
于是,两人下午在女孩过来病房的时候,邀请了女孩到科室里坐会。
小女孩知道是为了自己母亲好,所有也十分配合梵星他们的问话。
蒋科清咳了几下,声音还是带了点沙哑:“你知道妈妈生病了么?”
小女孩绞着手指,头低低地垂着,声音有点颤抖:“知道。”
他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给小女孩:“你觉得爸爸和妈妈,平时相处得怎么样?”
小女孩接过水,顺口说了声谢谢叔叔,然后轻抿了一口温水,咽下后,就乖巧的回答:“爸爸和妈妈平时都很好。妈妈会做饭等爸爸回来吃,爸爸不工作的时候,也会带妈妈和我出去玩。”
“上个周末,爸爸就带我和妈妈去游乐园玩,我们玩了很多好玩的东西,有过山车和旋转木马,我们还进了鬼屋,那天我们都玩的很开心。直到准备回家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一个阿姨,妈妈见到她很激动,一下子就跟爸爸吵起来了。”小女孩越说越害怕,身子都有点颤抖起来,眼泪不停地掉。
蒋科抽了纸巾走到她旁边,弯腰帮她擦了脸上的泪,声音放得很低:“别害怕,有叔叔在。”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扭头紧紧抱住蒋科的腰,整个脸埋进他的白外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