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身后传来江煦之的声音,驾轻就熟的问话:“去哪儿?”
惯与他审问罪犯似的。
郁清梨手一顿,回过身去瞧江煦之, 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道:“去摘些染色用的染料。”
江煦之将手中的马鞭交予古川, 继而追问:“去哪儿摘?乌山?”
乌山是距京都最近的一座山,那座山陡峭,长满了各色草药, 莫说是染料。
郁清梨点头,将手中的毯子送进马车内, 才道:“嗯, 趁着今天还没下雪, 这几日断断续续下雪,今日若是不去, 明日大雪封山, 连着小半个月都去不得了。”
江煦之看向她, 又瞧了瞧立在身后的袖桃, “就你们两个?”
郁清梨回:“不是,还有车夫,不过耽误不了什么工夫,早间去,下午就回了。”
江煦之沉默了许久, 似乎在酝酿什么,郁清梨等不来他的后话,转身又要钻进马车中,忽听江煦之开口在她身后略显生硬的道:“袖桃别去了,我随你一同去。”
郁清梨一愣,瞧见江煦之移开眼睛,示意袖桃回屋。
袖桃没敢抬步子回去,等候郁清梨回答。
江煦之在众目睽睽下言辞正色道:“你们两个姑娘进山不安全,我陪着比较好,天寒地冻,袖桃便不用去赶着受这罪了。”
袖桃缓缓瞪圆眼珠子,世子爷这话好巧妙,不晓得还要以为是心疼她一个小丫头了呢。
不过既然世子已经发话,也不好再眼巴巴凑过去,倒是吵了他们二人,遂恭恭敬敬道:“是,那我便在铺子中等姑娘回来,我替姑娘准备好旁的东西。”
郁清梨有些不解,问道:“你去做什么?今日不必去校场?”
江煦之摆出大义凛然,舍己为人的模样正色道:“既然你是为了将士准备冬衣,这里面尚且有我一件衣裳,我不去岂不是不像话?走吧。”
又催促了一句。
郁清梨满脸问号,回他道:“不是啊,我是为皇后准备的宫装,怎得就是为了冬装了。”
江煦之张口便回:“那我更要去了,这是身为臣子的职责所在。”
催促在三,郁清梨不好再搪塞,只能上了马车,江煦之方要一道挤进来。
又被打断了。
只见白铃晃晃悠悠的朝着这边走了来,瞧见江煦之正要上马车,忙小跑过来笑道:“将军这是要出门?”
江煦之撒开车帘,嘴角笑意霎时敛去,面上又恢复了一片清明淡漠,蹙眉道:“公主有事?”
白铃温声细语道:“这是我做的一些点心,特来送给将军尝个鲜。”
随即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食盒。
江煦之没接,背手站在马车旁,又听白铃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儿?我今日恰好闲来无事。”
江煦之只是敷衍道:“去乌山有事。”
却并未言明,想用乌山吓退对方。
哪知白铃没有半分眼力见,一听这话,忙笑到:“哎呀,我们小宛国还没有山,将军去乌山,那我一并去瞧瞧?”
这话虽说是问话,手却已经去掀轿帘,江煦之没来得及拦。
白铃的面色一瞬就变了,她瞧见郁清梨正在拿绒毯朝自己腿上盖去。
郁清梨一抬眼,对上白铃的目光,有了几份怪异的感觉,收了视线,干笑着同她招了招手。
只听江煦之冷冷道:“山路崎岖,公主金尊玉贵,怕是适应不了。”
白铃那一丝异样转瞬即逝,旋即挂上了柔柔笑意,同江煦之道:“这有什么不好适应,男子会的,我一样不落,更何况只是爬个山,也... ...”
“公主,马车内坐不下了。”江煦之打断了白铃的后话,眼神中含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白铃便是再死皮赖脸,现下也不好一直央求了,随即干笑着哦了一声,略带惋惜,伸手将食盒送到江煦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