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管家指着一个角落,突然脸色大变,“咦?怎么不见了?那日我明明叫人把缸放在这里的……”他跑到方才自己手指的方向,四下里转了转,惊惶地叫道,“那口大缸不见了!”
“不见了?”二老爷借机发挥起来,“说!你把大缸弄到哪里去了?”
面对二老爷的质问,李管家面上并无怯色,“二老爷莫要诬赖小的,那日小厮们的确将缸抬到这里来了,至于怎么就不见了小的确实不知,二老爷若是不信,就将那两个小厮叫来对质好了。”
他的态度让二老爷登时觉得面上无光,更加不管不顾地嚷道:“对质?方才你自己也说当时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那两个小厮知道什么!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好端端的想起来去给你八辈子也想不起来的院子换花盆?偏偏你换了花盆之后戴姨娘就不见了,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真是个没有瓤子的……
“二老爷!”李管家正色道,“人命关天,这样的话可不是张口就来的。”
裴川听得直皱眉,向着邢鸣使了个眼色。邢鸣会意,带着两个衙役将李管家带出了院子。还没尽兴的二老爷不解其意,自然也没人给他解释,只得尴尬地站在一旁。
“呵呵,”林秋寒笑道,“二老爷一早就陪着我们,想来也乏了,不必再陪着我们了。再者,这接下来的事情就牵扯到案情了,不太适宜让府衙之外的人知晓,所以……”
二老爷听了连连称是,当即就离了这里。片刻之后,邢鸣便回来了,看来他并未费多大力就知晓了实情。
沈府这种人家就像一株大树,各种各样的人寄生在这株大树上,肆无忌惮地汲取它的营养,却不会顾及它的长势如何。在这座大宅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李管家也不例外。他虽然兢兢业业辅佐着主子打理家业,平日里却也想方设法地占点小便宜,大房虽然知道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无伤大雅,给点甜头给他才能更好地卖力。
他有个本家侄儿,就住在离沈府不远的地方,常常帮他将一些闲置的东西偷运出去变卖,恰好这库房旁就有一扇小门,出入方便,不会被人发现。就如这次,一对大缸坏了一个,剩下的那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用到了,主子也不会查问,是以当天他让小厮用板车拉到这里,为了方便运送,他并未让小厮将缸抬下来,准备等他侄儿来直接将板车拉走。可是万万没想到,三日后他约好侄儿再来时发现缸竟不翼而飞了!他自己心中并不磊落,是以这件事情只好就此作罢。
看来凶手对李管家很是了解,发现了他的秘密并加以利用,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将尸体运出了沈府。
大家从库房旁的门出来,发现门外是一条幽长的巷子,一头是死胡同,一头不知道通向哪里。他们顺着路走了大约半里路就见一个路口岔了两个方向。
就在众人商量着要兵分两路时,裴川抬眼看了看那两条岔路,低头略微思索了下,“应该是往这里去了。”他指着左侧的那条道说。
“为什么?”
“秋寒,你想一想这条路可以通向哪里?”裴川问。
林秋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向着左侧那条路张望着,突然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义庄!”
“若是这宅子里的人,即便出来时间也一定很紧,从这里走不过二里路就是一个义庄,那里放着好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对凶手而言正是一个好地方。”裴川道。
就在大家都往左侧那条路走去时,小六在迈开腿之前弱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有可能去那里呢?”
邢鸣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那里通向集市,你见过凶手推着一具尸体在大街上招摇过市的吗?”
晨间的雾气刚刚散去,破败的义庄依旧笼罩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怖氛围里。这里人迹罕至,阴沉诡异,破旧蒙尘的幡布自梁上垂下,一口口破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