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 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铜镜。
那里面站着一个人, 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二哥!”她颤颤的喊了一声。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铜镜里的自己似乎不太一样, 身着男装, 拿着扇子正欢快的走向卫若书,在卫若书面前开心的说着什么。
突然,镜中的自己拿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插进卫若书的心脏。
“二哥, 不要!”
卫婵沅哭喊着不断拍打着铜镜, 却没有任何用, 卫若书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铜镜中的自己消失了。
可是血却越发的清晰,卫若书转头看着自己, 伸出手喊着:“小妹, 救我……”
“二哥!”
卫婵沅用力的拍打着铜镜, 但始终够不到卫若书的手,她好着急,拿起一旁妆台上的粉盒就向镜子砸去。
可是铜镜只是凹进去了一块没有任何改变,卫若书还是伸着手想够到她。
她不气馁,仍旧使劲的砸着,很快手里的白瓷粉盒就碎了,她不放弃继续用力, 手立刻被瓷片划破,流出血来,文芯听见动静,进来一看,吓了一跳。
卫婵沅满手是血的砸着铜镜,嘴里喊着什么,但嗓子却像是哑了一般,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文芯大喊道:“快!快请太医,太子妃受伤了。”
然后一把抱住卫婵沅,“娘子,你怎么了,娘子。”
“二哥,在这里面,文芯,快救他。”
文芯看了一眼与平常无异的铜镜,“娘子,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强行将卫婵沅从镜子前拖离开,捂住她的眼睛,像是哄小孩一样,“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娘子不怕。”
卫婵沅扒开文芯捂着她的眼睛,再向铜镜看去,却发现里面只有面容憔悴的自己,哪里还有卫若书。
不管手上的伤,她不相信的抚摸着铜镜,喃喃自语,“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在的,二哥,你在哪里?我能救你的,我能的。”
铜镜瞬间被染上了血渍,卫婵沅伤口越来越深,血不断的流了下来,文芯上前捧着卫婵沅的手,“娘子,里面真的没有人,这只是面铜镜。”
陈逾白推开寝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卫婵沅衣着单薄,整个头发披散下来,跪坐在铜镜面前,文芯捧着她的手,那血让他心惊。
一步跨过来,搂住,“阿沅,这是怎么了?”
“好奇怪的铜镜,刚才明明还在的。”卫婵沅空洞的眼神看着已经糊满了血迹的铜镜,但现在的她清醒过来了,在文芯告诉她这只是面铜镜的时候,她明白了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像。
陈逾白将卫婵沅的额头埋在自己的胸膛,“阿沅,别看它,别看它,我们走。”
横抱起卫婵沅就往正殿行去,“常禄,让太医直接到正殿。”
他不能让阿沅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是从正殿到清心殿的距离,眼看着曾经那白嫩的手,现在一滴一滴的流着血,就好像这血是从他的心里流出来一般。
卫婵沅哪也不想去,只想一个人缩在清心殿,但此刻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抗争些什么,陈逾白走的急,她靠在他的肩头,浑身塌软,哭累了,整天的奔波也累了,铜镜也砸累了,乏了,看着男子的鬓角流出的汗滴,眼前渐渐迷糊了起来,沉沉的睡去了。
将卫婵沅安置在正殿的床榻上,太医紧随其后。
“殿下,太子妃手上的伤无碍,只是心脉受损,寒气入体又悲恸过盛,怕是伤及了根本,要好好将养才是。”
太医走后,常禄派人去煎药,陈逾白趴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那只被包扎起来的手,看着卫婵沅毫无血色的脸颊,带着泪痕的睫毛,他的心就如同这漆黑的夜,里面空洞洞的,没了活力。
他当时为何会放过薛豹?
他为何从浔州回来,没有继续派人保护卫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