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她早已没了什么心思赏百花,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又气又恼。
气的是自己,恼的还是自己。拿什么雀舌,当时就应该果断的离开,她不明白为什么手脚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么自然的取了架子上的雀舌,又那么自然的替他煮茶。
低头看见自己的脚,一下子,陈逾白替她揉脚时候的样子一股脑的跑进心中,顿时又慌乱了起来。
捂住胸口,想让那些场景从心中都消失,但却越发的清晰,尤其是他温柔的神情,总让她忍不住记起。
灌了一口桌上的凉茶,再想倒一杯的时候,水洒在了手上,拿起帕子擦着水渍,视线落下,就想起了刚才陈逾白给伤药时的情景。
前世从不曾如此关心自己的太子,怎么会突然给自己伤药。卫婵沅叹了一口气,缓缓出了房间,向茶室走去。
碎了的药瓶还躺在那里,她仔细的捡起碎片,小心的包裹在帕子里。
刚走出茶室,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沅。”
卫婵沅回头,看见秦善走了过来,“今日百花宴,定是打扰到阿善兄长养伤了。”
“无妨,我的伤都已经好了,就是不喜这种场面,才借口养伤。只是阿沅,你怎么没在前院?”
卫婵沅捏了捏手中裹着药瓶碎片的帕子,“我也不喜这种场面。”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阿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秦善看见卫婵沅走路一蹶一拐,忙快走两步挡在她面前问道。
“没事,就是崴了脚,已经好多了。”
秦善一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上好的跌打膏药,涂在患处很快就好了。”
卫婵沅看着递过来的小药瓶,心中竟然有些五味杂陈。多么像的两个小瓶子。
她接过来,“多谢阿善兄长。”
“我扶你回房吧。”
“不了,我自己还能走。”
“你呀,从小就喜欢逞强。”说着就过来扶住了她。
卫婵沅也不再拒绝,两人缓缓向卫婵沅所住的小院走去。
宴会那边的热闹和这里的清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表哥,你今日很奇怪呀,往常若是卫家娘子如此,你是定不会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陈逾白不回答,反而打量的看着闵行舟,“你今日才是奇怪,来这百花宴是不是就为了找那个叫英姑的护卫?”
“卫娘子都说她不是护卫了,对了,原来她叫英姑,这名字和她倒是贴切。”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就是来找她的,我可不像某人,明明在乎的很,偏偏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也不知道是骗别人还是骗自己呢。”
“行舟,休得胡说。”
闵行舟一副随便你的表情,“又是这句,我以后不问了还不行,可是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陈逾白不再同他言语,没等开宴,就走了。他来时没什么人知道,走了也没什么人知道,但似乎有什么留在了那个小小的茶室,让他的心空了一大块。
百花宴后,冯婉瑜来卫府来的更勤了些,奇怪的是每次来都是卫若谦在的时候,而且就那么好巧不巧的,每次都能打个照面。
卫婵沅笑而不语,看来上次她那个脚真的崴的太值得了,看见这两人眉来眼去,她都会找个借口走开,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卫若谦也拿来了江湖人的名录,英姑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就先把名录收了起来。
转眼到了盛夏,来自浔州的流民更多,终是惊动了朝廷。
“陛下,此次浔州溧河水患一事,臣负责下拨赈灾银两,都是清点清楚的,其他的臣并不知情。”青阳侯解释道。
“这么说来就是浔州的官员贪墨了?陛下,青阳候如此说并不妥,此事还要好好调查,切不可冤枉了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