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概没有谁能够猜到,秘书室里头最不起眼的小菜鸟,竟然就是星望集团少东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如今坐在驾驶座的炳叔和副驾上的杨至益,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说来滑稽,杜羨宁之所以沦落到给这个男人当秘书,是因为他妈妈、她婆婆按捺不住那颗当祖母的心,趁着邵赫在外出差,竟跑到家里跟她上思想教育课,旁敲侧击地催促她要孩子。
面对婆婆殷切的目光,杜羡宁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邵赫,委委屈屈地控诉他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别说牵手亲吻共赴巫山,就连好好跟他吃顿饭的机会都不多。
像任晚榆这么精明的人,要看透一个小辈的心思简直易如反掌。她自然听出儿媳妇的推搪之意,什么理由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这小两口感情未到位。她虽无责备之意,但却在谈话中频频暗示杜羡宁要主动一些,还把自己实践多年的驯夫经验倾囊相授。
那尺度之大,杜羡宁听得脸红。当被问到此后打算如何增进夫妻间的感情,她灵机一动,提议让自己去公司帮忙。她极力游说,表示这不仅能跟在邵赫身边培养感情,而且又可以打发时间,实在是两全其美。
尽管知道这不过是援兵之计,但杜羡宁愿意迈出这一步,任晚榆就已经很高兴了。就这样,在她的一顿操作后,杜羡宁就成了秘书室一员,待邵赫从外地归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这趟出差,邵赫一去就是大半月,今天下午回来,下机后就马不停蹄地回到公司,并无发现半点不妥。
当杜羡宁端着茶走进办公室的瞬间,邵赫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送走蒋遥他们,他就把杨至益叫进去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至益斟酌数秒才回答,是董事长夫人的安排,至于那些额外叮嘱他的话,他一句也没说。
邵赫顿时气笑了。
大概是曲解了那个笑容的意思,杨至益见老板这么开心,就自作主张让杜羡宁在今晚的饭局随行。
结果在旁人面前,杜羡宁装得比他装得还像,一顿饭下来,她就安安静静地当个花瓶,两人连眼神交流都欠缺,全然是陌生的上司与下属关系。直至刚才,他才开口跟她说了出差归来的第一句话。
杜羡宁攀着他的肩,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这么说,你同意我留在公司了?”
有求于人,她的语气自然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可惜邵赫不买她的账:“秘书室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妈那边我会处理,你就别添乱了。”
杜羡宁就知道他会拒绝,这狗男人向来喜欢跟自己唱反调,要是他轻易答应,那才不正常。
她伸手戳着他的胸膛,腻着声音撒娇:“别这样嘛……”
邵赫松了松领带,没有应声。
他没有马上拒绝就等于有转圜的余地,杜羨宁看到了希望,到家就换掉高跟鞋,开开心心地霸占主卧的浴室卸妆洗澡。
他们的婚房位于南明湾的别墅区,由于房子太大,而邵赫又经常外出,杜羡宁总说怕黑,婚后不久,两人便搬到市区的一套顶层跃式住宅。
这边有专人打理内务,除了刚被杜羡宁随手丢下沙发的包包,屋里每一处都是整齐有序的。
到底是血肉之躯,绕是再强悍能干的人,回到家里也会露出疲态。将她的包放到一边,邵赫便慵懒地斜倚在沙发,一双长腿随意搭在茶几,紧绷的神经亦随即放松下来。
正闭目养神,沙发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邵赫没有在意,结果下一秒,一坨软绵绵的东西就窝到了自己腰腹间。
他倏地睁开眼睛,入目的竟是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猫崽。
一人一猫大眼瞪着小眼,最终是那只满目好奇的猫咪打破沉寂,娇软而短促地“喵”了一声。
邵赫推门冲进来的时候,杜羡宁正穿着吊带睡裙对镜自赏,冷不防冒出一个臭着脸的男人,她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