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轿的人步子丝毫不急,纵使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仍旧行得缓慢。
可见是得了主人示意的。
寻常下人只怕耽搁事,哪里有这样的。
明知道是进宫的大场面,偏愈走愈慢,不要命了不成?
“太后娘娘,您看这……”
身后的官员中,有人开口低声问询。
平日与段轻言如何的合不来,到了这时候他们也是一国的。
元朝使者如此放肆,他们难道要受了这气?
段轻言凤眸微敛,从那乌压压的阵仗中收回目光。
“稍安勿躁,且看元朝使者作何解释。”
不至因外来的麻烦疏忽大意,段轻言语调平淡,似是丝毫没被这是影响心情。
慕容璟上前半步,不动声色靠近了段轻言,算是将她与身后众臣隔开。
“太后娘娘,无论是何缘故,此举总归不妥,您切记不可心软。”
心软?
慕容璟声音不小,忧心忡忡的几位大臣一听见这话眼睛瞪得老大。
这位可不是心软的主儿,手段多着呢!
段轻言斜了慕容璟一眼,示意他安分些。
轿子渐近了,正巧一阵风吹过。了,里头人的面容露了出来。
段轻言一时怔住,这人她认识阿。
虽说对方乔装打扮,可他们认人也看骨相,不难看出他原本的样子。
说什么使者,分明就是元朝储君慕容阅!
他身旁,一道倩影端坐,眼中神情分明是麻木的。
比起活人,更像是一具木偶。
只粗略一眼,段轻言便得知了这位女子的身份。
慕容璟青梅竹马的恋人,苏家被抄家前,这位可是人尽皆知的大美人,姿容绝世。
这样的人,戴着面纱属实浪费了,若是能一睹芳容……
蓦地,段轻言心底升起些不甚明显的情绪,在这样的场面下没来得及被主人分辨就已经散开。
正事要紧,段轻言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再三确认了轿中那位使者的身份,确保不会认错。
“太后娘娘,吾乃元朝使者,特来朝见。”
轿子落地,里面的人却没有出来,竟就这样开了口。
历来朝见何曾有过这样的场景,其中轻视怠慢不言而喻。
段轻言身后顿时一阵窃窃私语,众臣对这人的举动无不是深恶痛绝。
侧目分辨了慕容璟的位置,段轻言靠近他的那一只手比划了两下。
“慕容……”
正要再发出写声音让慕容璟注意到,段轻言眸光一厉,手腕忽然动了动。
“唔……”
后面一顶轿子上,遮得严严实实的人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呼兰?”慕容阅察觉到细微的动静,回身唤了一声。
身后的轿子里却没人回话,这让慕容阅瞬间变了脸色。
段轻言却是拾阶而下,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中捏着什么东西。
“元朝使者,你们可真是给了哀家好大的惊喜阿。”
“太后此言何意?”
慕容阅全然不知自己的伪装已经被人看穿,也不知后面的呼兰做了什么,懒懒往后一靠。
段轻言略过他,径直走向呼兰,伸手便将掀开轿帘。
里面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的人被所有人看见。
彼时他的动作还有些好笑,一手探入袖中,一手虚笼着,身子前倾,像是要看什么。
“来人,搜身!”
段轻言二话不说,回身不再看他。
慕容璟却在此时知晓了段轻言的意思,招手叫来两个侍卫。
最开始就是探了半只手进去的袖口,侍卫将他的手移开,在袖中摸索一番,再拿出来时指间就沾上了细小的粉末。
侍卫整张脸迅速变青,嘴唇颜色也变深许多,双眼开始充血。
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