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除夕,沈知知穿着上次用云锦做的新衣在院子里放烟花爆竹。
那天沈知知吩咐福苹将药汤拿去给药馆的大夫查看,结果并无异常,还说此药是滋补心肺的良药。
之后张氏又来了几次,问起那两匹云锦,沈知知便想着正好除夕穿新衣,便做了两套。
如今府上也就她和张氏两人,爹爹和世子进宫陪皇上去了,沈知知理应去的,只是她身子才好一点点,受不得寒,便留在府上。
府上的人也多,小丫鬟们一起放鞭炮和烟花,她也玩的开心,年味十足。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永安侯府顶上绽放,好看的不真实。
“真好看。”沈知知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在她的记忆里已经许多年不曾放烟花了,父母离异后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圈子,除夕这天往往是陪家里人一起度过的,而她困在病房里,看着外边灯火通明,阖家欢乐,就连医院的走廊值班的医生都寥寥无几。
“知知也玩够了,快回屋吧,别着凉了。”张氏将沈知知牵回了屋子里。
沈知知脱下身上的斗篷,里面朱红的交领褙子映入眼帘,平日里她的衣服素色居多,张氏看见这身鲜艳的衣着便知道是自己送她的布料。
张氏在将屋里的蜡烛一一点亮,她的眼神藏在晦暗不清的烛光中闪了闪。
“今年知知想写什么呀。”张氏轻声问道,将桌上的叠好的孔明灯平放在桌上。
沈知知很是兴奋,拿起桌面上的毛笔,“祝爹爹身体安康,福寿绵长;祝哥哥前程似锦,万事顺意。”
这些日子她写字颇有长进,练了好多的字帖,她写的慢,不识字的姨娘自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她瞧了瞧面前的姨娘,星眸里盛满了笑意,“祝姨娘青春永驻,笑意常在。”
张氏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拽着手帕的手握得死死的。
沈知知将自己的心愿一一写在孔明灯的红纸上,希望明年能顺顺利利的,希望……希望顾让能好好的。
她看了下桌上剩余的孔明灯,眼睫颤了颤。
罢了,想必他今日在宫里也放了天灯了吧。
福苹是个万事通,说这如今玉家二小姐对璟王情根深种,连三皇子都被感动,还为玉姑娘牵线呢。
玉家二小姐,不就是玉釉良吗?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劝呀,若和玉釉良牵扯在一起,那沈知知真的没法了,或许自己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了,改变剧情,她还是不自量力了些吗?
皇宫宴席,顾让提早的离了场,出门便遇到了沈煜和喝得烂醉的永安侯。
永安侯喝大了但脑子看见面前的人就一大肚子火气,指着鼻子便骂道:“浑小子!欺负我闺女!”
说着还踢了两脚,可惜距离稍远,他又站不稳,被沈煜扶着,全当是解气了。
沈煜差人将永安侯先放到马车,两个小厮都扶不住,去马车的路上还在浑浑噩噩的嚷嚷:“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那个小子不可!嗝。”
沈煜面色不善,瞧着面前的人矜贵冷清的脸,“家父喝的有些多了,冒犯王爷,忘王爷海涵。”
顾让捏了捏拳头,“无妨。”
他许久都没听到过沈知知的消息了,如今听到永安侯说他混小子还有些莫名其妙。
沈煜看着面前的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便不由的升起一股怒气,他咬牙切齿的说:“王爷想见知知,我便将知知带出来,可是不知王爷与知知到底说了什么,让知知心疾发作!”
顾让眼神格外瘆人,黑暗的眼波在瞳孔中流转,像是要把人吞没一般。
他咽了一口气,继续说:“王爷祝侯府脱离困境,沈某感激不尽,只望王爷高抬贵手,别再和知知来往了。”
顾让冷笑,不久前,沈知知也是这样跟他说,以后别再见面了。
他们侯府的人就这么不想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