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旸觉得自己最近灾星绕顶,倒霉透了。
他费了大劲才把宿醉未醒的宁王沈甯拖起来,哭丧着脸道:“八叔,父皇是不是说了,别馆中人由我们负责看押,若是少一个,定饶不了我们。”
宁王的脑袋被酒气熏染得昏沉,揉搓着惺忪睡眼,迷糊糊道:”我不是说了,你说了算,将来这案子结了,功劳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沈旸几乎快要哭出来:“……人丢了!丢了!”
他扯着嗓子一声哀嚎,宁王瞬间清醒,冷汗直冒。
丢的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高士杰生前在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厮,本来这事要糊弄过去不难,可偏偏侦办此案的是岐王沈晞。
沈旸再明白不过,凭沈晞那尿性,被他抓着这把柄,非借机把自己咬死不可。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这一关是迈不过去了,轻则罚奉,重则杖责。
正愁云惨淡,戚戚自怜之际,沈旸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朝他八叔招了招手。
“我想起件事,前几日别馆内的守卫看见温瑟瑟偷偷跑进去秘会徐长林。她是长公主的女儿,谁也不愿意得罪,看见了就当没看见,我也没让他们声张。不如……咱们去见太子,把人丢了的事赖在瑟瑟身上。太子兴许不会管我们死活,但他一定不会不管瑟瑟的,八叔?”
宁王两眼放光,扭捏道:“这……不好吧。”
沈旸木然看他:“想想大哥,想想他咬人的样子,想想……”
“不用想了,就这样办!”宁王当机立断,拍板定了。
两人说定了,避开耳目,极为低调地钻进了东宫,把这个事跟沈昭说了。
说罢,沈旸还很诚恳地补充:“其实呀,这事我们也不是不能担,只是替三哥委屈得慌。你说这温瑟瑟平日里娇蛮任性就算了,明明都和三哥定了亲,还去秘会长林君——长林君可是个美男子,虽然比三哥是差了点,可她一个姑娘家,这么朝三暮四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他入戏得深,越说越来劲儿,倒是宁王有一丝良知未泯,悄悄扯了扯沈旸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差不多得了,再说下去就缺德了……
两人小动作不断,不曾注意到沈昭乍一听说瑟瑟偷跑去见了徐长林,便面色沉暗,目光幽邃,忧虑大过怒意,他沉思良久,自书案后站起身,凉瞥了两人一眼,让他们跟他去公主府找温瑟瑟对质。
三人去时,瑟瑟正在午睡,被婳女从榻上拖了起来,顶着一个鸡窝头正迷糊,沈昭留宁王和沈旸在帐外,自己拂帐而入。
他站在榻前,低头看着瑟瑟,面无表情地问:“你进过别馆,去见过徐长林了?”
瑟瑟瞬时清醒,正想抵赖,可一下触到沈昭那冰冷凌厉的视线,顿时蔫了,怂怂地点头。
“你可知,别馆里少了一个人。”
“啊?”瑟瑟大惊,立即分辩:“我谁都没带走,这不关我的事!”
沈昭声音中毫无波澜:“可这几日只有你去过,你说和你无关,又有谁能证明?”
瑟瑟心跳似擂鼓,如惊兔般视线乱瞟,忽而看见了站在幔帐后的宁王和沈旸,当即将事情猜出个七八分,恨恨地暗咬了咬牙。
她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沈昭,无辜道:“虽然我不懂朝政,但这事听上去应当追究看守别馆之人的罪责吧。就算我去了,可有森严守卫在,若要硬说我一个姑娘能从里面带出人来,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沈昭未语,倒是沈旸先沉不住气,探进个脑袋,幽幽道:“你是长公主的女儿,谁敢拦你?再者说了,你都定亲了你还出去勾三搭四的,置我三哥于何地啊?我这个做弟弟的都看不下去了,你真是太过分了。”
他还想再说,被沈昭厉眸狠瞪了一眼,才噤声,讪讪地退到帐外。
沈昭的态度始终不明,既未说要袒护瑟瑟,也没说要秉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