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说不过去。
半夏闻言,语气无奈,“奴婢倒想喊您,可是大人拦着,连声音都不让奴婢发,生怕吵着您睡觉。”她虽然语气带着一些嗔怪,但话里却是透着几分高兴的。
替他家姑娘高兴。
今日之前,她心中对这位姬大人其实还是有些不大满意的,总觉得姑娘这样跟着他着实委屈了,可今日他的这番举动,却让她心生感触。
之末细节里的维护和疼爱才是最戳人心的。
像其他人家,丈夫若出门,便是无事也要让妻子伺候一番,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她那个父亲和兄长便是如此。
所以今日她才会这般感触。
见床上握着茶盏的女子面露惊诧,半夏突然蹲下身子,看着她低声道:“姑娘,奴婢以往看错了,这位大人的确不错,等老爷和少爷的冤屈洗清,以这位大人对您的疼爱,您和他……”
话还没说完,就听顾攸宁低声斥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她自然看到了姬朝宗的好,也知道自己对他而言是有几分特殊的,可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她实在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她是知道自己性子的。
如若一个没控制好。
真的泥足深陷,那么日后面对姬朝宗,她便再也无法维持如今的平和了。
她这样的脾性,怎么可能真的和旁人共享自己的爱人?她打小就骄傲,小时候一件细小的东西都要一个独一无二,更遑论是感情。
她不可能接受自己的爱人有其他女人,无论身心,都不行。
可姬朝宗又怎么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他以后终究会娶妻,会纳妾,会有无数红颜知己。
到那个时候——
她怕自己会变得越来越疯魔,而那样的她,恐怕姬朝宗也会觉得厌恶吧,与其真的走到那一步,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守住自己的本心,她还是会好好陪着他,直到他不需要自己的那一天为止。
可是……
顾攸宁觉得她现在已经越来越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意了,这个男人太好,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有时候她甚至都希望她跟他真的只是一场买卖,他替她洗清父兄冤屈,她把自己赔给他,无需多余的感情,只要给彼此需要的东西……这样,她也不至于如今每每想起他都心生悸动。
一边忍不住想离人再近些,一边却只能死死压抑着自己。
握着茶盏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发白了,直到半夏握住她的手,担忧地喊她……顾攸宁才眨了眨眼,把心中其余的思绪全都抛到一旁,哑声应她。
“我没事。”
怕人询问,她又低眉喝了一口水,等到心绪逐渐平复了,才又问道:“小满呢?”
半夏察觉到她心绪不对,自然也不敢再说起姬朝宗,这会听人询问便答道:“小少爷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会已经吃过早膳在温习功课了。”
想到昨夜和姬朝宗讨论的事情,顾攸宁点了点头,吩咐道:“知道了,你去替我准备早膳吧。”
说着,
顾攸宁便自行起来穿戴起衣裳。
等用完早膳,她便拿着一盘李嬷嬷早间刚做的桂花糕去了顾承瑞那边,还没进屋就听到里头传来他的读书声,虽然声音稚嫩却字正腔圆,她的眉眼舒展了一些,轻轻叩了叩门,等到里头传出顾承瑞的“进”才推门进去。
少年并没有因为有人到来而被打扰,说完那一声便又继续抱着他的书低声朗读起来。
似乎是怕吵到谁,读书的声音并不响。
顾攸宁也没打扰他,只是把糕点放到他的桌子上,便坐在一旁,打算等他看完后再同他说话。
顾承瑞果然不知道是她来了,只当是李嬷嬷或者半夏又来守他,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看着书,等看完一篇,便问身后人,“阿姐起来了吗?”
“起来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