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手里的门栓,看着他,声音很轻,“你不会来了。”
现在早就过了他散值的时辰,她先前是真的以为他今日不会来了。
“我若不来,谁接你回家?”姬朝宗曲起手指弹了下她的脑门,见她吃痛捂住额头,才又俯身看着她说道:“何况我答应过你的事,有哪件没做到?”
顾攸宁捂着额头想了想,还……真的没有。
这个男人看着肆意不羁,处事说话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一旦允诺开口,便一定会做到。
不等顾攸宁再说,姬朝宗从她手里拿过门栓,抛给身后的杜仲,自顾自揽着她往里头走,碰到她微凉的指尖时才又皱了眉,“手怎么那么凉?”
又去碰她的脸,也是一片冰凉,不由沉了脸,“你在外头等了多久?扶风还有你那个丫头呢?也不知道劝着你些?”
说完见她只知道看他,却不说话。
有些无奈地拿手掐了下她的脸颊,不重的力道只是让人回神,见她刚才还有些涣散的双眸重新聚拢光芒,又拧着眉道:“说话。”
顾攸宁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与人询问的截然不同,“姬朝宗,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姬朝宗一愣,他倒是没想到顾攸宁竟然会对早间他的情绪一直耿耿于怀,至今还没放下,看着她紧张的神情,他心下微动,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不气了。”
“早上我也不是全气你,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他重新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宽厚的手掌牢牢包着她的手,身子也侧偏着,正好替她挡住夜里的寒风,“我不该对你这么凶,也不该同你发火,我……”
他只是害怕。
怕她真的把这事当做一场交易,怕他泥足深陷,她还能轻轻松松说走就走,更怕她日后真的还会嫁给旁人,和其他人生儿育女。
握着她的手突然一紧,听人吃痛忙又松开,一边揉着她的手指,一边低声说道:“我刚刚是去找谭大夫了,才会这么晚过来。”
顾攸宁一听这话,倒是连手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停下步子,反握住他的手,紧张道:“你怎么了?”
姬朝宗看她这个反应,心里的那一丝害怕和担忧倒是也变得烟消云散了,任她握着自己的手,低眉说道:“我去问他要了几个不易怀孕的法子,还问他要了一盒药。”
“避子汤伤身体,你以后别再喝了。”
“以后……”
他看着她顿了顿,“我也会注意一些。”
既然她现在不肯要孩子,也没事,再说现在这个时机也确实不合适,还是先解决她父亲的事吧。
顾攸宁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诧异他竟然这么快就想通了,虽然惊讶,但也没说什么……两人就站在廊下,彼此对视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灯笼里打出来的光太过暧昧,她只觉得男人离她越来越近,而她竟然也忘记了躲开。
就在两人鼻尖都快相触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顾承瑞的声音,他刚刚温习好书过来,嘴里还高声喊着,“阿姐,可以吃饭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顾攸宁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连忙松开姬朝宗的手,退后一步,应了一声,“快了。”
她的声音急促,还透着一些心虚。
后知后觉想到之前的动作,又怕人生气,忙回头去看他。
姬朝宗倒是没看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理着身上的衣裳,而后看着从不远处过来的顾承瑞,挑眉道:“小东西,你要喊我什么?”
顾承瑞一听这个欠扁的声音就知道是姬朝宗来了,本来还挺乖的一个人,这会又忍不住跟姬朝宗吵闹起来,很快,院子里就布满了两人的声音,顾攸宁看着这幅样子,松气之余,眉眼也忍不住舒展起来。
要进屋的时候才听到姬朝宗趁顾承瑞不注意的时候,咬着她的耳朵,压着嗓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