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宁点点头,“走吧。”
她没拿什么东西,虽然不清楚姬朝宗今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也不清楚他们之间会变得怎么样,可他们这段关系,只要他没说结束,她就不会离开……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大舒坦,也有些担心。
他今早一点东西都没吃,也不知道会不会饿着。
秉着这样的心情往外走。
澄园虽然没多少伺候的人,但一应打扫洗衣做饭还是有几个的,这会看到她和扶风出去便都语气恭敬地同她请安,“夫人。”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顾攸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脚下步子一顿,目光呆怔地去看那些下人,可他们都低着头,怎么会看到她脸上的愕然?还是扶风心细,见她这幅神情便低声说道:“这是昨儿夜里主子回来时候吩咐的。”
挥手让那些下人退下,然后继续扶着顾攸宁往影壁走,嘴里继续说道:“姑娘,主子待您是真心的。我从小跟着主子,从未见他对谁这样认真过,他不是只想跟你玩玩,也不是贪图一时新鲜,他是真的想跟您好好过的。”
顾攸宁听着这番话就像是愣住了一般,迟迟都不曾张口说一句话。
须臾,
她才垂下眼眸轻轻叹了一声,吐出很轻的几个字,“我知道。”
可即使他是真心,他们之间横亘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这些东西注定他们不能好好在一起……顾攸宁突然觉得刚才的那种沉闷和窒息感又回来了。
其实姬朝宗今日有一番话说错了。
即使有朝一日,他真的不要她了,她也不可能轻轻松松离开,更不可能嫁人……享受过这样一个男人全部的爱意,即使这份爱意并不长久,她也不可能再看上其他人了。
她会用一辈子铭记他。
……
路过官街的时候。
因为前头人太多,太拥挤,马车一时不好前行。
顾攸宁自从上了马车就开始闭目养神,这会即使察觉到马车并未前行也未曾睁开眼睛,直到听到外头传来几句,“这便是江苏徐家的二公子,不是才上任翰林院吗?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你还不知道?这姓徐的当初糟蹋了一个女子,偏偏那女子是有人家的,他把人家糟蹋了还不算,后来居然怕她告发,直接把人投到井里去了,可怜那女子肚子里早就有了孩子,最后落得一个一尸两命的结果。”
“那他夫家就没说?”
“他们怎么敢?徐家在江苏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再说她夫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徐家送了银子又送了女人,自然就不把这事当回事了,这次还是那女人的妹妹偷偷跑到京城,告发了此事,要不然只怕那女人的冤屈这辈子也洗不清了。”
“这人看着衣冠楚楚,没想到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徐家这次也算是完了,这小儿子杀人,大儿子经商也不干净,听说那徐大人还被人告发贪污……我看,这次徐家啊算是彻底完咯。”
……
外头议论纷纷。
顾攸宁听了几嘴便睁开眼。
扶风见她睁眼便低声说道:“今日是徐元达流放的日子。”
顾攸宁掀起车帘,恰好看见徐元达被人推搡着往前走,从前锦衣华服、温润如玉,此时却蓬头散发,一身囚服,手上、脚上全是镣铐,走得慢些就会被身后的官差甩鞭子。
那些官差一看就是被人提点过的,手上的力道重得很,徐元达好几次被打得摔在地上求饶,哪里还有当初的君子模样?
当初知道他跟顾婉设计她的时候。
顾攸宁是真的动了怒,也是真的想他死,甚至想过不少法子,如果不是后来姬朝宗的那番话,她可能真的会动手。
如今——
如今这人于她而言,就如尘埃一般,已经不会让她动怒生气。
知道这一切都是姬朝宗的功劳,那个男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