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卉迟抬头看他，发现顾行知的表情说不上的突兀，好像让人点了穴的木头。
两人视线交汇。
顾行知别开脸，手抵在唇上，重重的咳了声，“没什么。”
梁卉迟头探过来，几乎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顾同学，我觉得你今天非常奇怪啊。”
秋天的夜，带着微凉的风。
少女柔软的身子几乎贴在顾行知身上，声音如风轻轻吹进了他耳朵里。
少女若有似无的香气缠绕在周围，撩拨着他的神经，在他身体里掀起一场惊天海啸。
...
顾行知眸光一动，声音暗哑，“卉卉。”
“嗯？”
少年别过头，神情闪躲，“没事。”
...
梁卉迟眯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你脸红了。”
“没有。”
“手也有点烫。”
“没有。”
“...你有点反常。”
少年身体火气本来就旺，心事又重，额间隐隐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半晌。
才缓缓说：“谁怕谁是小狗...”
....
毒舌，虽迟但到！
梁卉迟表情空白了一秒钟，鼓着腮，瞪着他，“小顾同学，你的绅士风度呢？”
“和一个女生计较这么多！”她“哼”了一声，“活该你单身。”
总算糊弄住了某人。
顾行知埋藏住眼底里的情绪，低低的笑了声。
“你是小河豚吗，总是这么容易生气，生气起来，和小河豚一样可爱。”
梁卉迟反驳的话停在喉咙，看见灯光下的少年，眉眼中蕴含着笑意，晚风拂起少年额前的碎发，那几句玩笑话在晚风中变得缠绵缱绻。
她的心，止不住悸动。
耳尖微微泛红。
少女的声音宛如风中柔软的音符，“你才像河豚呢。”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顾行知的错觉，他看见街灯昏黄的光影自梁卉迟头顶倾泻而下。
那一刻，他仿若觉得天光乍现，天地失色，世间万物都不及眼前少女万分之一。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束光。
手，停在半空。
又放下。
他想，【我会努力朝着你走九十九步，你只需要站在原地，等等我，等我变得足以和你匹配。】
那年。
母亲病重，父亲整日里借酒浇愁，小顾行知像个被遗忘的个人变得无人问津。
只有梁卉迟。
不顾危险来到小顾行知身边。
和他说：“小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说：“妈妈说，收了人家的礼物，要信守承诺，等卉卉长大了，卉卉也要嫁给你。”
孩子气的诺言。
顾行知守了好多年。
...
回到顾家已经临近十一点，顾行知躺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拿出口袋里的小东西，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写着一系列英文。
暧昧的文字，在空气中迅速升温。
少年的指尖发烫，心跳得很快，仿佛快要爆炸。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中那片影子里，有个女孩正天真烂漫朝着他笑着，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又说不出的让人心动。
叩叩——
细碎的声音把顾行知从臆想中拉回现实，梁卉迟隔着一堵墙连续敲了好几下。
“你睡了吗？”
梁卉迟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你是不是睡了？”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
隔壁还是没有动静。
“果然睡了！顾行知你就是头猪！”
话毕。
视频通话的提示打乱少女的心，她仿佛被踩中尾巴的猫，从床上弹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