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两年伤病的日志记录来。”
众人不明所以,但仍是照办,飞快就将那厚厚一叠日志送上。
他接过,从后往前快速翻动着。寂静的宫殿中只有书页翻动之声,牵引着每个人的神经,就连平时爱笑爱闹的糕糕都捂住嘴巴,只有眼泪无声滴落。
宁王白玉般的指尖终于停留在一页上,太医的诊断与今日如出一辙,忧思过重,少眠不食,时间是两年前。
正是从稼轩寺回来的那一段日子。
☆、第 68 章
京仪悠悠转醒时,已是暮色四合之际。身边传来几声啜泣,接着是娇娇女儿的小鼻音:“娘亲醒了!”
她虽然脑中还有些眩晕之感,却还是第一时间坐起来半靠床头,将跪坐在枕边的小女儿抱入怀中,哄道:“好了好了,娘亲没事了。”同时向守在她床边的时瑜和刘信陵点头示意自己已无大碍。
小姑娘哭得两眼通红,见娘亲醒来才勉强止住眼泪,心中大石落地,来不及撒娇,就赶紧示意下人端上一碗药来。
墨黑的药汁散发着腥苦之味,京仪忍不住皱了皱眉毛,她清楚药物无用,从前灌下一碗碗也不见好后,她就不再喝汤药了。
然而糕糕分外坚持,吸着鼻子道:“娘亲生病了怎么能不喝药!”墨儿也站在一旁,虽未开口,却两眼幽幽地看着她。京仪敌不过两个小家伙,只好耐着性子接过喝下汤药。
待孩子都破涕为笑后,刘信陵才催着下人将他们抱下去休息。他刚才也看见了京仪的诊疗日志,他心底有无数话涌动着,必须要开口。
旁人都已经退下,刘信陵在京仪身旁的绣凳坐下,摩挲着手腕上那串跟了他数年时间的佛珠,思忖着如何道来。
房中寂静无声,还是京仪先笑着开口道:“怎的了?把人都赶出去了,有话同我说?”
见她脸色苍白还要强颜欢笑,他只薄唇轻抿,指尖的佛珠仿佛给了他力量,他终于开口道:“你这两年来,身子坏成这样,为何不同我们说起?”
长公主半靠床头,钗环尽卸,在淡黄烛光下毫无从前的明艳张扬,只仿佛山水画一般面目模糊。她淡淡笑着,抬手按了按眉心,“不过是些老毛病罢了,吃药也不见好,说了反而让你们操心。”
她眼睫轻颤,分明就是在说谎。两人从小一同长大,刘信陵对她无比熟悉,他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他头一次用锦衣卫的眼光审视着表妹,才发现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极为陌生。
是从何时开始的?是那年京城外的雨夜?还是那年稼轩寺的夜晚?
他也按着眉心,苦笑过后,却又斩钉截铁道:“你这般消沉下去,糕糕和墨儿怎么办?”他知道京仪只有两个孩子是最放心不下的。
烛光下她的眉眼微微震动,接着她面上泛起一丝微笑,似乎在笑他对自己的了解之深。的确,她从前可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她现在有糕糕和墨儿。
孩子红红的眼圈和浓浓的鼻音还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她疲惫般地闭上眼睛,吐出一口长气道:“我明白,我会好好调理身子的。”
刘信陵不愿逼她太过,见她妥协也就松了口气。但问题的根源远远没有解决,他思忖着,佛珠在他手中转得飞快。
“整天转佛珠,当心人家姑娘嫌弃你老气横秋。”京仪突然如此轻飘飘笑道。
刘信陵抬头,明知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挂上一丝笑意。他要成亲了,对方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姐,明明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却对他一见钟情,放下矜持主动接近他,磨了大半年终于磨得他点头。
他早就对京仪断了念想,独身这么多年不过是宁缺毋滥,直到另一个小姑娘强势又羞怯地闯进他的世界。
当午夜梦回,认清梦境中浮现的是小姑娘的云鬓花颜后,他想,就是她了。
如今两人正在议亲,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