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动弹,也就不去讨女儿嫌了。
***
翌日清晨,京仪和往常一样念书绣花练琴,似乎丝毫不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他这么讨厌她,她就要无视他!
在弹完一首新曲子后,京仪坐在偏殿中百无聊赖地吃了两颗荔枝,一篮子荔枝吊在井里湃了一晚上,冰凉可口,正适宜夏日消暑。
不知怎么念头就弯弯绕绕地想到了贺兰筠身上,她吐出嘴里的荔枝核,轻快道:“阿颜姐姐,提着和我一起走。”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午后时节,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长公主可是最怕太阳晒的。
她已经随手抓起了帷帽,往外而去。阿颜无法,只好提上那篮子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门槛前,却被毛茸茸的一团绊了一下,京仪连忙将脚下的小狗抱了起来,亲了亲它的额头道:“小乖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姐姐踩到你就不好了。”
小狗生命力顽强,这才几天时间就已经可以满地跑了,不过京仪只让它们在自己的偏殿里撒欢,不许出门一步。负责看管小狗的福子立刻奔了上来,脸上红红的,生怕长公主责罚。
这只小狗浑身黄白相间,被京仪系了一条鹅黄色的彩绸在颈间,此时正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舔她的鼻子。她被逗得咯咯笑,见小狗已经翻了个身露出肚皮来,便替它抓了两下痒痒,笑道:“是不是想跟姐姐一起去?姐姐带你出去玩。”说罢便将小狗抱在怀中迈过门槛,临走前还指了福子跟着。
绕过御花园,她略有些踟蹰,回身问道:“阿颜姐姐,辰殿怎么走呀?”
阿颜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替她撑伞遮阳,指尖遥遥指向西面,才道:“殿下去辰殿作甚?那可是……”
她懒洋洋道:“我知道,那里是别国质子住的地方,我不应该去对不对?”季明决早就说过了,念头又扫到那人身上,嫌恶得她赶紧摇摇头,把面目可憎的那人从脑海中赶出去。
收回念头,她提着裙子就往辰殿方向跑去。
她亲自伸手推开那扇朱红的宫门,却在踏进辰殿的第一步就目瞪口呆,这辰殿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和其他宫殿无疑,这内里也太荒凉破败了吧!
地砖破裂崎岖不崎岖不平,地缝中夹杂些许野草在风中招摇。庭院中稀稀拉拉地种了几棵树,皆是枯枝败叶残破不堪的样子。正殿前挂着两个落灰的灯笼,是她还年幼时宫中时兴的样式,如今其他地方都难得寻到了。午后的阳光似乎也照不透这间宫殿,阴阴地没有生气。
京仪咽了咽口水,看向身侧,“阿颜姐姐,我们真的没有走错吗?”
阿颜只知道方向,也是头一回来这地方,轻声劝道:“殿下,不如回了吧,这午后太阳大,这地方怕是蚊子又多又毒。待会儿娘娘瞧不见您又该担心了。”
她却是拿过那一篮子荔枝,迈步往里道:“来都来了,总要看看再走嘛。”
宫殿内倒不像外间那般破败,至少是干净的,只是空荡荡的没什么摆设。
“有人吗?”她试探着喊了一句,她殿中随时都有几十号人守着,这地方怎么一个宫人也没有。
绕过殿内唯一一道木制屏风,她才看见少年白色的身影。
京仪悄悄绕到他身后,屏声敛气地张望,看见他正在写字。手中的秃头毛笔想是十分不称手,手下的字却不受影响,仍是翩若游龙。
见他写完这篇字,京仪才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年的左肩,“小筠,我来找你玩了。”少年正是贺兰筠。
他五感似乎的确不算灵敏,这才慌慌张张地放下笔回身查看,见是她笑得梨涡若隐若现,眼中的慌乱才沉下去,逐渐浮现出一点点欣喜之色。贺兰筠膝下一弯,就要行礼叩拜,她一把就拉住他,笑道:“不用讲究这么多礼节!”
将手中的荔枝搁在桌上,京仪还亲自捻了一颗出来,“我给你带的,你尝尝,在井里湃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