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着,一个熟悉的人过来买瓜,正是丁巫。
丁巫看到陆缨,先是一愣,而后明白是锦衣卫在监视自己,他是个要遣返到流放地的流放者。
丁巫挑了个西瓜,借口歇脚,坐在陆缨旁边,低声说道:“我今天都在家里帮半夏制作药丸子,除了出来买些吃的,那都不会去的。”
陆缨说道:“你昨晚去了澡堂。”陆缨说话一直都是如此直接。锦衣卫一直在监视他,对他的行程一清二楚。
丁巫一噎,昨晚去澡堂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因在饭桌上发现邻居家的男孩子对半夏明显“居心不良”,所以他去了澡堂打听汪大夏的底细。
但这个理由不能对陆缨讲,丁巫说道:“我今晚不会去澡堂了。”就在家里洗。
陆缨说道:“你一个流放者,去澡堂打听我手下的消息?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安心回铁岭。汪大夏是我的人,他虽不着调,却不是坏人。”
陆缨护短,连她亲爹抱怨几句汪大夏的不好,她都会软软的顶回去,何况是丁巫一个流放者。
丁巫默默顿首,抱起西瓜告辞。
回到家里,魏采薇正在制作妇人月经不调的红花当归散,丁巫切了西瓜,“歇一会,先吃瓜。”
魏采薇吃着西瓜,丁巫把甜水巷瓜棚遇到陆缨的事情说了,“……没想到去个澡都跟着。”
不知陆缨是女郎。魏采薇说道:“陆统领说话做事就是一板一眼的,有时候不讲情面,不过她本人还是不错的,我扮作寡妇行医,她也不戳破。”
丁巫看着香案上摆着的“亡夫汪二郎之灵位”,说道:“你就非要写汪二郎?这也太巧了,汪衙内知道真相后没意见?”
丁巫后天就要走了,对邻居这条盯着他半夏妹子、虎视眈眈的“大狼狗”实在不放心。
“‘二’字最简单嘛,顺手就写上了。”魏采薇说道:“他没要求我把灵牌改名字,应该是没意见。”
丁巫还是不放心,“是没意见,还是别有用心啊。”
“别胡思乱想了,吃瓜。”魏采薇把一片西瓜塞进丁巫嘴里,“我是铁岭象牙山一枝花,喜欢我的人你在铁岭见得多了,我长的美还能赚钱又不是我的错,隔壁的小伙子想多看我两眼太正常了,但他是千户之子,我属于三姑六婆的女医,我和你一样都保持独身,不思婚嫁,你我都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被世俗所困,不随波逐流的结婚生子,为何遇到汪大夏,丁大哥就不相信我了呢?”
丁巫塞了一嘴西瓜水,“关心则乱,是我错了。”
魏采薇又过了一关。暗道:汪大夏你可消停一会吧,不要再惹丁巫怀疑了。
两人忙了一整天,连三餐都是丁巫顶着暑热去外头买着回来吃,无暇做饭。
汪大夏晚上又回家了,本来想蹭晚饭吃,但两人今天没有开伙,已经吃完丁巫买的饭,正坐在庭院纳凉休息聊天。
汪大夏再次邀请两人,”明日端午节,京城二十四卫要在护城河比试龙舟,你们得去看我拿第一。”
丁巫想起陆缨的警告,说道:“我不去。”
丁巫后天就要走,魏采薇当然也不会去,说道:“锦衣卫最近年年第一,这一年有你助阵,我不去看你也是第一。”
汪大夏很失望,“这昨天不是说好了嘛,怎么变卦了。”
因为昨天不知道陆缨摆了茶棚监视丁巫啊,连去附近最近的澡堂子都不妥,何况是去人多眼杂的护城河看赛龙舟。
明天怕是要人山人海。
丁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解释道:“等待遣返的流放之人,不易走动。
汪大夏一心想在魏采薇面前表现自己,展现自己夺冠的英姿,这是难得的机会,可不能放过,说道:“你是流放,又不是坐牢,不用画地为牢。”
魏采薇说道,“你是锦衣卫的人,甜水巷那个茶棚,你最明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