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驾崩,汪大夏凭着拥立裕王为皇帝的从龙之功,在新帝登基后,为丁汝夔翻案,把祸国的责任归在严嵩严世蕃父子头上,新帝下旨,丁汝夔无罪释放,还赐了官身,儿子丁巫也恢复了民籍,从流放地铁岭回来了,父子团圆。
这一世,为何丁汝夔会拒绝我呢?
汪大夏对魏采薇的疑问一无所知,还没有眼色的继续追问关于丁巫的五个问题。什么人?多大?帅不?我和他谁更帅?你们什么关系?
把魏采薇给弄烦了,反问道:“正常人不是应该问我为何认识一个死囚吗?况且一个永远都无法离开铁岭的犯官之后,和京城千户之子的你有什么关系?你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魏采薇够狠的,一下子把汪大夏问得哑口无言。
对哦,我刚才是怎么了?一听到陌生男人的名字就激动,忘记那是个流放者。
况且魏采薇一直口口声声说她心里只有亡夫一个,她是个寡妇,死鬼老公是汪二郎,明显不是丁巫嘛。
所以无论丁巫多大,帅不帅,都无所谓。
汪大夏闭嘴,夏夜恢复了宁静,只听得夏虫低吟浅唱。
魏采薇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她将丁巫的话带到了,她尽力了,丁汝夔相不相信,她无能为力。
只是,此事该如何和丁巫说?是如实告诉他今晚吃闭门羹的经过,还是哄哄他,说你爹听到你的消息很高兴,他会努力求生,等将来父子团圆?
魏采薇内心挣扎。
啪!
汪大夏猛拍后颈,打死一只蚊子,还朝着静坐在石锤上的魏采薇忽闪着大手,手如旋风。
思绪就像汪大夏脖子后面那只被拍扁的蚊子一样被打断了。
魏采薇看着对空气挥掌的汪大夏,“你在干什么?”
“我帮你赶蚊子啊。”汪大夏扇着手掌,“刚才就咬了我一口。”
汪大夏每一天都站在悬崖走钢丝,总在快掉下去的时候又稳稳站住,不倒翁似的。
我刚才吼他是不是太粗暴了?魏采薇叹了口气,取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香囊,“给你,戴上后蚊子就不咬你了。”
汪大夏接过香囊,挂在腰带上,“管用吗这个?”
“平常驱蚊是可以的,不过你要是故意往水边草丛这种蚊子窝里头走,就不行了。”魏采薇说道:“而且只在五天有效,效果一天不如一天,五天之后要更换。”
汪大夏顿时觉得腰间的香囊不香了,“原来你只是送我一个试用,以后每隔几天就要找你买新的。”
魏采薇说道:“这个也不是送你的,五十个钱,我先记在账本上,得空你把钱送到我家里,小本生意,这次无妄之灾,我至少有十天不能出门行医,能赚一点是一点,汪二少见谅。”
魏采薇一边说着,一边杵着拐杖站起来,脚软头晕,幸亏有拐杖支撑,不至于打晃。
汪大夏半蹲,拍了拍脊背,“算了,我日行一善,背你回去吧。”
魏采薇说道:“没事,我有拐。”
汪大夏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别墨迹了,快点,夜路不好走,你一瘸一拐摔倒了怎么办?到时候我就得抱你回去了。”
魏采薇确实没力气,就趴在汪大夏背上,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搂着他的脖子。
汪大夏挽着她的腿弯站起来,这一次魏采薇恢复了一些体力,不用整个身子都瘫在他的脊背,她含胸挺腰,尽量在他的脊背和她的胸之间留出空间。
丁巫的疑问被“亡夫汪二郎”赶跑,汪大夏的醋意没那么浓了,终于问到了正题,“你刚才说什么收养,什么战乱和家人失散,你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原来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家人啊。”
魏采薇嗯了一声,当然不是了。
我的家人已经死绝了,我是来复仇的。
当年她逃出西三里河那个害死姐姐的魔窟,仓皇而逃的她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