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最近祝黎阿姨在网上经常看到你,说……你现在是一个牌子的设计师……”
电话那一段还在挤牙膏一般地磨话,夏贻晚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耐心等夏志江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
“爸,品牌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我现在的职位就跟临门小商品市场那儿的缝纫工差不多。”
她从各方面都在委婉地透露自己混得一点都不好,如果想要钱找自己是没用的这一消息。
然而这两股虚与委蛇自然而然还是老的姜更辣,夏志江干脆直言:“咱们自家人,爸爸也不和你绕弯子了。”
沉默着,夏贻晚静观其变。
“咱们家这小公司最近遇到点麻烦事,资金周转上头被卡住了。”
“嗯。”
“正好祝黎阿姨提到你现在做设计小有成就,爸爸就想问……你能不能……”
也不知夏志江究竟在念叨些什么本就不存在的父女情,说话一顿一顿,让人火大。
“能不能帮爸爸一把。”
手指不耐烦地在红木会议桌上胡乱敲打着节拍,夏贻晚懒得等他将话挤完,便出声打断。
“看上去不太行,爸爸,我南城和枫城两边房租,再负担你们家一块,我可以不用吃饭了吧。”
随着时间的磨砺,她说话越发刻薄与犀利。
电话那一段久久没有回应,大概是夏志江没有料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坚硬。
“我们……这不是也没办法了……”
“没办法了倒是想起来我了,爸爸,你当时甩下妈妈投奔祝黎的温柔乡,有一部分原因不就是她手里那点钱吗?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现在你有难了,她倒是没办法了?”
今天这番电话,现在看来倒像是夏贻晚的一个发泄口,将这么多年未得到的父爱尽数还回。
发泄过后,通话便也没有要进行下去的必要,她当机立断,直接按下红键。
随手将手机朝桌上一扔,夏贻晚故作慵懒朝后一靠,身子不受重力控制地下滑,直到卡在某个点上。
尽管地处偏北,可还是初夏时分南城便已被毒辣日光照耀四方。蝉声鸣鸣,窗帘将阳光减缓,午后的会议室,恰好是一团昏沉的睡梦,任由夏贻晚躺在其中,一动不动。
她目光飘忽,找不到焦点。
可有人却透过门缝,悄悄地看着她。
刚才夏贻晚讲的那些话,统统传入林様耳中。他便站在一墙之隔的门外,安静地做无为人知的倾听者。
将内容猜了个大概,听着对方无力颤抖却故作镇定的声音,林様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紧。
说实话,夏贻晚情绪有如此之大的波动,出言也是前所未见的激动,先前对自己的那几次发泄同此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一旁,周鹭也陪同他安静地等待着。
抓着门框,林様的指甲因为用力过猛而泛起了白。
“去查查看。”
这么多年的在行业里的打拼,林様的人脉想要调查一个夏志江根本不在话下。周鹭一字未提,点头接下任务。
林様将时间与空间留给夏贻晚,转身离开。
至于调查结果如何,林様只是将这件事藏在心底,不想去惊扰夏贻晚。
谁的生活都没有被打乱,自夏贻晚那一通火发完之后,夏志江似乎知道自己这女儿惹不得也靠不住,继承了自己的犟脾气,是耗费再多口舌也劝不动的主,所幸不再叨扰。
品牌工作全然步入正轨,夏贻晚退掉了枫城那间闲置的公寓,与钱墨二人在济石区工作室附近租了套商品房。
时间再度走过近三个月,今年国际流动时装周的举办地点恰好选在南城,且设立高定秀与成衣秀两大分场同次展出。
对所有人来说看,都是个不可或缺的机会。
Blank经过一年多的沉淀与洗礼,已然跻身国内一线潮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