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奕皱着眉,声音冷如三九天寒泉,薄唇微启:“滚!”
祝癞子被身前居高临下的小哥儿吓得失了声,这回再次听见“滚”这个词,如蒙大赦,拔腿,颤颤巍巍往前跑,好似身后有猛虎追她一般。
谢琼暖的目光流连在她湿透的裤腿上,心中疑惑顿生,这采草贼至于吗?隔壁帅哥温柔又能干,厨艺更是顶顶的棒,这女人至于被吓的尿失禁?
她这厢心内暗自吐槽,不由自主的便回头看了眼前方帅哥。
却不料,正好对上了他扭头回视的眼。
祝明奕显是没料到自己此刻的模样被她看了个正着,他一时愣在原地。通身的冷意还没散干净,他整个人沐浴在阴影中,比往日显得多了几分杀伐果决。
他注视着她那双明澈的眼眸,脸上忽的生出半分难堪。心内有种说不清的患得患失,方才凶相毕露的模样怕是被她看了个一干二净。
女人们大多还是喜欢那等温柔体贴,细声细气的小哥儿,如他这般凶悍的男人,怕是让她见之害怕了吧。
他别过眼,捏紧手中的剑柄,逃避似的快步进入自个儿院子。
木门“啪”的一声响,阻隔了谢琼暖的视线,她只觉木门阖上的响声跟个巴掌打在自己心口一般。
邻居显见的不愿意搭理她,想必还在生她昨日说错话的气儿。
谢琼暖盯着木门,脸上丧的不行。
她刚还准备上前吹吹他彩虹屁,求和求喂饱,却不料……她连上前搭讪的机会都没有。
一片吃货赤城之心,遭遇喂食主的嫌弃。
谢琼暖懒散的倚在门口,不死心的盯着隔壁木门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却也没见邻居开门给她送吃食的身影儿。
她只得垂头丧气的回了自个儿院子。
没有美食于她而言跟失恋没差别,心情糟糕头顶,她重新躺会自个儿大摇椅上,不觉应景的哼了两句歌词:“我不是一定要你回头,只是当又一个人挨饿,回头才发现你不在,留下我迂回的徘徊。”
她改了改歌词,胡乱的唱,心情郁闷,觉得特别应景儿。
秋日的树叶簌簌的落下,祝明奕院子里的银杏叶在半空中打着旋儿的落于地上。
院儿里,身着一袭青衣的男子,笔直的站着,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
他垂手而立,看着银杏下坠的过程。耳边传来空灵凄美的歌声。
他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黑沉的眸子闪过一丝陌生的迷茫,很快的又克制的被收敛回去。
他犹豫的望向厨房的方向,抬脚向前几步,终是又停顿了下来。
扭头复杂的望了一眼隔壁院儿墙,烦躁的眯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入正厅。
绿生做好饭,从厨房端来菜,正好看见自家主子坐在木凳上发呆。
他脸上黑黑沉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墨色的俊眸透着股浓浓的不悦,整个人冷的像块儿寒冰。
绿生摆好饭菜碗筷,这才敢开口叫他来吃饭。
祝明奕端起碗,食不知味吃着碗里的饭食儿,味同嚼蜡。
持筷子的手胡乱的夹着身前的菜,低头眸子定在碗里不知何时夹起来的一块儿野猪肉上,他忽的便觉得吃不下去了。
以往野猪肉他自个儿也是舍不得吃,都是拿到集市上,换几两银钱的,前些日他可怜她。便打算留着给她补充点儿营养。
每次见她,远远瞧着,她的肤色虽不至于面黄肌瘦,但确实是瘦的弱不禁风。
三年前他跟着流荒的饥民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往往这种体型的女人在农村是活不了多久的。很多都会饿死在韶华之年。
心头无端生出不忍,便每天变着法子做吃食儿,想让她多长上二两肉。
但是.....
祝明奕抿唇,他说不清自己心头莫名生出的奇怪情绪,同情过头,竟生出一些令人惶恐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