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踩着鞭炮碎屑,向他的家人走来。
马呢,马,人家收走啦。
没事儿,咱有小红。
“她娘?”
“她爹。”
宋福生不管别人怎么看,就激动的抓起钱佩英的手。
这一天像做梦似的。
军功章有媳妇一半。
又眼角笑出皱纹看向宋茯苓,军功章更有闺女的一半。
宋福生大笑着摸了把米寿的头,要是真给发个章,挂章的那绳,他都不留,给咱米寿。
全发喽。
宋福生和家人们一起往回走,仰望蓝天,脑中情不自禁的闪过复习的一幕幕。
那时,满地的粮袋子。
九族的老少爷们将堆他家的粮袋背走,给那些家里堆的更是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哥哥们给做了一张学习桌送与他。
大姐给做双棉拖鞋。
阿爷在村里和翟婆子打嘴仗:“不准让狗叫,影响俺们福生念书。”
大伯满院子抓孩子,“不准吱哇乱叫,再胡闹就开揍。”
老娘:那更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那么抠门的人,只要茯苓逗她奶说:“奶,我爹要买书。”
老太太就摸裤腰掏钱。
买。
一副供孩子上学,当父母的掏钱是应当应分的模样。
宋福生又再次看向妻女笑。
佩英守着他学习,给门帘子开个小窗,督促他学习比当年茯苓念初中那阵还操心,一次次坐在炕边陪着他。
他念书,她就做衣裳、缝被子,换着样给做吃的。有时困的直点头也不睡,打着哈欠说:“我不能睡,我前脚睡,你后脚就扔了书。”
而女儿是从白目,没有这古代记忆,不会写这里的字,到现在古书看的比他多太多。
又是给他设定复习计划,又陪他一起念,茯苓等同于又过了一遍遭罪的高考。
他能有今天,确实是家人们的功劳。
成全了他今日在科举这件事中,成为最佳男主角。
陆家别院。
“老爷们回来了。”
卢管家带领别院众仆,齐声喝道,“恭喜诸位老爷,贺喜诸位老爷。”
那几万响的鞭炮又可劲的燃了一遍。
这人啊,他是讲究个亲疏里外的。
宋福生殿试无名那几日,整个别院就像是没有考进殿试的准进士一般,上空弥漫感伤。一点也没有给五十五位举人们庆祝的意思。
眼下,宋福生成为这京城最备受瞩目和议论的新贵,陆家别院开始张灯结彩。
不知道的,真会以为这宅子的主人就是宋福生呢。
宋福生在鞭炮声中,被呛的笑眯着眼。
望着陆家别院的众数奴仆们:“赏!”
富贵心里一抖。
你瞅瞅,你瞅瞅,多亏他提前带大德子和铁头回来了吧,只留一个四壮陪同胖丫他们观礼。
回来干啥呢?
买菜。
这别院粗粗估计有一百多位奴仆,这都算少的啦。那时富贵就担心,福生归来后,甭管是冲面子还是里子绝对会喊“赏。”
可是一人发些银钱,一百多少位就是不少钱啊。
所以他就带着大德子、高铁头,以及京城镖局的一些小伙子们提前出去采买了。
赏,赏的可以不是银钱,赏菜。
今日,宋老爷请陆家别院所有的奴仆们吃饭,这不比赏银钱还热闹,而且还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