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琢磨那事儿则以,一琢磨起来就跟开了闸似的。
瞧瞧,顺子和耿良对视一眼:又一轮的相思开始了。
陆畔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江北:
茯苓,快过年了,你在忙什么。
你有没有时常想起我?
我现在所处位置,离你很远,很远。
想忙里偷闲骑马回去看你一眼都做不到。
你是在忙着为你父亲高中举人庆祝开心吗?
茯苓:没有。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好汉不提上月勇。
上个月已经给庆祝完。
我们家目前在忙这个月的喜事,还是双喜临门的那种。
“一拜天地。”
宋九族家可有真正的“天地”,他们有天子赐予的御匾。
高铁头和桃花,四壮和宝珠,两对新人扯起绑着大花的红喜绸,齐齐跪下向天地磕头,感恩天和地,让他们结下这美好姻缘。
“二拜高堂。”
这高堂布置的,让观礼者们纷纷侧目。
因为是两对新人一起办礼,两面都有高堂,宋九族家的婚礼方式和旁家有些出入。
宋阿爷穿着酱色绸缎衣裳坐在正中间。
宋阿爷的左手边是田奶奶、马老太、高屠户和田喜发、宋银凤,他们是高铁头和桃花的高堂,那对新人即将要向他们行礼。
宋阿爷的右手边坐着宋福生、钱佩英,牛掌柜,以及站在旁边的大德子。
桃花家没有长辈,大德子只是哥哥,所以他不能受妹妹和妹婿的跪拜,出席方式只能是站在一旁。
而牛掌柜之所以能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是四壮昨夜比比划划强烈要求牛掌柜求来的。
给牛掌柜感动的,昨儿连夜敲开宋福生房门,对穿着睡衣被吵醒的姑爷哭着说,“我要支银钱,”多支出一些自己挣的银钱,回头给新人。
这不嘛,当四壮用红绸扯着桃花跪下那一瞬,牛掌柜又眼圈通红。
他没成家,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受到这份跪拜。
就连宋福生和钱佩英也有些激动。
前世今生,他们是
第一回 给自家孩子办婚礼,第一次受一对新人的跪拜。
钱佩英今日打扮的很是郑重。
头戴银簪,耳戴银花耳钉,手戴镂空花样式的银戒,手腕处戴一成色不错的翡翠镯子。
她这一套不是一起买的。
银簪是家里那几个有官职的小子以前给她买的,家里还有她和闺女逛街买的俩簪子,但她觉得今儿这种场合,戴那俩簪子没有这个有意义。
银耳钉是老宋卖辣椒那年给她买的。
戒指是老宋在仓场衙当官那年给她买的。
翡翠镯子是老宋这回考完试,和陆畔逛街时给她买的。
听说,老宋不太懂翡翠这些,挑选镯子时还让陆畔给掌过眼。
后来送给她时吐槽,说什么:
早知道不用陆畔给掌眼好了,那小子拿起一样贵的要死,拿起一样贵的要死,吓的都不敢再挑,真怕陆畔越挑越贵。
那真是硬着头皮买啊,咱毕竟都说出口啦,不买多没面子,你快时常戴,别放起来,这可是一咬牙买的。
钱佩英伸出戴有翡翠镯子的手,笑的温柔,示意四壮和桃花起来吧。
宋福生配合媳妇,用另一只手也做出起的手势。
他今儿脸上是真带出了娶儿媳的笑,虽然他和佩英这对公婆略显年轻。
宋福生望着一身红衣高大的四壮,欣慰极了。
如若说,米寿曾经的那个梦是前世,梦里的四壮,直到闭眼那一刻都在守护小小的米寿。
那么如今,他希望这一世:四壮,愿你有妻有子。
新郎四壮站起身,想了想又重新跪下,引得红绸另一端的宝珠也跟着又重新跪地。
四壮在跪谁?
跪钱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