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洗不起。
马老太此时没在,要是在,见到这棉布的也受不了啊。
这从棚顶一直垂直落地,这对拉的大窗帘能做多少衣裳?
尤其你那上面是什么玩意儿?
“老宋,将窗幔递给我。”这是落地的,而且房子一楼举架高,窗帘都弄了还差窗幔吗?不弄不好看。
钱佩英守着宋福生学习那阵就做完了。
“你下来吧,我挂,我瞅你站梯子上颤颤巍巍的害怕。”宋福生给他媳妇换下来,他去挂窗帘。
钱佩英就下来,将另几个包袱打开,现在天这么热,藤椅上不用铺毛皮,她直接将绣着墨色竹子白灰色底的靠垫摆上。
靠垫是订做的,有次去城里给老宋买十两衣裳时订做的。
你看看人家这手艺,钱佩英稀罕摸来摸去,这可不是贴布绣、机器绣,是一针一线绣的特别活,每个靠垫上的竹子款式不同,但是几个靠垫摆上后,又觉得就该如此,像是一套的。
马老太没在,在忙自家呢,此时要是在:“啥?弄那些棉花塞这里?你就是旧衣裳塞这里也不成啊,就不明白了,不靠着能咋的?”啊,人得劲儿,那人得劲儿钱就会遭罪。
这不是不在嘛,更何况废话再多也没用,人家自己当家过日子。
两口子挂完窗帘,都弄完了,有的线头子掉在地板上,钱佩英扫地,宋福生墩地。
忙完这些,俩人又一起去收拾榻榻米,一个擦,一个站在榻榻米上摆书籍。
“我就说,书柜打多了吧,空这么多隔断。”
“你不用着急,你闺女慢慢就能给你买满。”
宋福生一噎。
过一会儿:“嗳?媳妇,咱买把琴啊?”
“干啥?你会弹啊?”
“你别管弹不弹,家里来人,琴,茶,那不能看起来高大上嘛。”
“招灰,你擦啊?等啥时候你闺女和米寿感兴趣再买,你轻点儿往家买东西。”
宋福生想了想,下了榻榻米穿鞋去阁楼了。
“干啥去?”
“找你葫芦丝,”找到放书架隔断上,别人问,他就告诉媳妇会。
两口子一路猫着腰,从楼梯墩地,一路倒退着走,一个用湿拖布擦,一个用干拖布,直到了大门口。
最后一个包袱打开,凉席款脱鞋亮相,用竹编滕,也是用来编蒸笼用的。
夏天进屋就穿这个,冬天的脱鞋再掂掇吧,还没有置办。
就这,只夏天的拖鞋就准备了好多,看见没有?家里门口两个一米四高度的木鞋柜愣是不够用,一个柜子里放外面穿的鞋,一个柜子里放的全是拖鞋。
要准备这么多的,家人多。
宋福生站起身直直腰,回身就吓一跳:“你啥时候来的?”
富贵半张着嘴望里头:“啊,刚来。”
钱佩英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累的,热的,热情地说:“快进屋。”
宋富贵想说不了,只看门口就知晓很干净,有点像打怵似的往后退,被宋福生一把推进去。
富贵急忙跳着脚拖鞋,尴尬了能有五秒钟就大笑着说:“我?往后我不能来你家了,我这脚还没有你家拖鞋干净。”
真事儿,脚丫子能给地踩出印,白擦了。
然后富贵站在客厅就傻了眼。
啥叫轻装修、重装饰,宋福生家体现的淋漓尽致,尤其古代劳苦大众还没见过。
长方形的餐桌上铺着餐布旗,这是缎子的,黑色锦缎暗底,上面带着花纹,这个桌子能抽拉,拉出来合上就是圆桌,餐桌配四椅。
落地窗帘、窗幔,藤椅上墨色竹子靠垫,站客厅门口就能看到墙上家和万事兴,落地灯,五斗柜上的摆件,摆的很随意,还有钱佩英的针线筐呢,马赛克壁炉上挂的几幅彩画。
富贵咽了咽吐沫:福生,麻烦你,掐掐我,我还在人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