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人可以搬出来,给倒出位置,将仓房家伙什搬进屋,用仓房安置骡子。”
大伙七嘴八舌,总之一句话:人可以遭罪,钱不可以,一头骡子多少钱呢。见不得糟蹋。
……
“爹,给。”宋福寿终于从河里上来,手上还缠着水草,伸出埋了吧汰的一双手,将裤衩递给他老子。
村里人:啊,原来是老小子你的呀。穿大红色,挺老来俏啊?
大伯却不害臊了,笑着瞅二儿子:“嗳,嗳,回头洗洗爹接着穿。”
“娘,你咋没个笑?”
葛二妞斜他一眼:个虎玩意,和你爹一样一样的,转身就去找宋阿爷,“老爷子,做点儿好的吧,给整点儿热乎的,你看那浑身湿哒哒,小子们才回来。”
阿爷心里被两面拉扯,有点苦恼:
咱自家人吃好的没问题,问题是,现在村里人都聚堆在一起,这一煮饭,都瞧见了。
大人还好说,村里娃子要是管咱要,咱给不给口啊?一百多户,家家好几个娃子。
给,他不舍得。
做?
“不做,吃列巴。”
“你?老爷子,老爷子你等等我。”
葛二妞追老爷子跑出好远才想起来:我追他作甚,我去找侄子。
果然,比起宋阿爷,宋福生更好说话,应了。
晌午这顿饭,宋九族家人齐聚昨晚宋福生所在的棚子。
里面本来有其他人,人数不少哪,但是谁也不是傻子。
一看宋家端三口大锅,埋灶、分发饭碗筷子,把粮袋子拽进来,搬坛子,还要在棚里拉帘子让富贵他们换干爽衣裳,一个个就笑着打声招呼去旁处躲雨。
一口大锅蒸干粮,纯面的。
阿爷叼着烟袋看妇女们忙碌:“啧,生娃子啊,不该这样,扎眼,杂粮的就中呗。”
“阿爷,我姐夫他们在路上啃了太久列巴了,就让他们吃回好的吧。”
一口大锅下疙瘩汤,阿爷用烟袋指挥葛二妞,急的呦:“下稀些,稀些,多添水。”
葛二妞在心里翻个白眼。
“老爷子,眼下,水也金贵,井水不能用了。
没听刚福生对大伙说的吗?
从即日起,接雨水洗脸、洗衣裳、喂牲畜。
而且用那雨水喂牲畜,还必须接下来就立马用,要不容易生小虫子。
储存的水要留着喝,你别看咱家大盆小罐的好像水不少,实际没多少,要一直要留到天彻底放晴后,还得等到能掏井。”
宋阿爷皱眉:“所以才让你疙瘩汤里多添水,就这一顿,今儿都不准喝水。”这老太太,就是不如福生他娘,心里没章程。
葛二妞一噎。
另一口大锅是大厨宋福财,用专属宋九族的铲子炒的菜。
一般人家是用饭勺炒菜,他们家用的是特制大木锨。
从地窖里带出来的五花肉不能放了,再说放别人家也不方便,干脆就做了。
一大勺猪荤油下锅,五花肉片切的薄薄的,这样大伙都能吃到,炖茄子。
茄子就这些,吃没就拉倒,今年茄子豆角丝还没晒,园子就被雹子祸害,还抢摘了些豆角白菜倭瓜,那也是吃没就拉倒。
宋福财又舀两勺大酱,用酱焖,不放盐。
“香,还是家里的饭香,”王忠玉凑上前:“大哥,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你快去歇着。”
这么大的动静,人来人往,又炒菜又烧火说话,油棚子各口箱子上却蜷缩着人影在睡觉。
还有很多像宋福寿似的坐在小板凳上,不敢靠棚子,怕棚子倒,抱住头在打盹。
宋福生说过他们,让去找宿,任族长也邀请过,找几户家里躺炕上睡,他们不干,说要等饭,吃完还要干活呢。
“吃饭了,吃饭了。”
米寿站在宋福生面前,宋福生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