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番,屁股再沾些雨,她就清醒了,不如来溜达溜达。
“你娘呢。”
“我娘睡的都打呼噜了。”
宋福生笑了下,他媳妇就是有福气。
“爹,我觉得我又会生虱子。”
“怎的呢。”
“任公信家那铺最大的炕躺二十个女的,有的人她……反正,人多,屋潮,味也不好,我不生虱子,咱们家人也会有人生虱子,然后传给我。”
宋福生看了眼女儿乌黑的头发,“没招了,就这条件,咋整,等完事儿,再买药吧,啊?对了,闺女,咱们回村,你怨爹没?”
“我怨你干啥呀。”
“那?放着陆畔的私宅不住,那里还有丫鬟伺候着,想睡床睡床,想睡炕睡抗,你指定得不了虱子,还能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宋茯苓用胳膊撞了下她爹:“是您后悔了吧?”
宋福生扭头看女儿,憋不住笑:“啊”。
越危险越后悔,他何苦来滴。
“我就知道,爹,你干点儿好事就想打退堂鼓。”
“我在你心里是那样的吗?我没有吧?”宋福生纳闷:“我可一直勇往直前来着。”
宋茯苓白了一眼她爹,“而且你刚才指定还想过,成绩会晚下来吧?”
宋福生半张着嘴与女儿对视,脸上有吃惊,有被猜中,尴尬到不知该诚实回答还是撒谎的笑,最终:“啊。”
“哈哈,爹,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怎么对考试那么没有自信,你不是说考的挺好吗?”
“我说实话,我以前也觉得自己答的挺好。”
这东西就是这样,就怕一瓶不满半瓶乱晃,这样的人是很痛苦的。因为你还知道自己不会,你还必须要考试。空瓶的和满瓶的都快乐。
“那种痛苦,闺女,你真没有过吗?看着那题熟,绝对学过,也确定自己答不出来。”
父女俩坐在靠门口那里聊的欢,引得油棚子里没睡的都看向他们。
这是第一次,村里人近距离观察团长和他闺女的相处。
以前想看也见不着哇?
人家闺女不咋出门,宁可玩泥巴都不怎么来村里串门唠嗑。
尤其是和团长在一起,更是少见。
团长忙,当过官,应酬多,外面买卖一大把,这又科举。
所以此时这些人见着,油棚子里还都是汉子们,他们嘴拙。
该怎么形容呢,虽然听不清在聊些什么,但是只看那对父女俩并排坐在一起的背影,就感觉心暖和。
是他们从没见过的爹与闺女的关系。
人家宋福生家的女儿才叫小棉袄吧?
反正人家那闺女指定不是赔钱货,指定不是那种嫁出去了,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村看爹的闺女。
二鹏子在这个基础上还有另一种看法,也是团长做到了,是个好爹。
这人啊,二鹏子发现,基本上有真本事的人,会各方面都很好,家里外头。就没见过家里乱糟糟,还能让日子越过越好的,好也只是表面,早晚会不行。
或许是闲着也是闲着,二鹏子甚至想到如若媳妇给他生个闺女,不是期盼已久的小子,他该怎么当爹?
他望着宋福生的背影,还琢磨过甭管媳妇生啥,他都要向宋福生看齐,然后生完给这个灾年熬过去后,他想分家,哪怕家里生气,啥也不分给他。
“那个,团长大侄子,”就在这时,一名老太太顶雨来了油棚子。
“是五福婶子啊,来,坐。”
五福婶子一脸意外,仰头看宋福生:“你知晓我?”
“瞧您这话说的,一个村里住着,我能不知道嘛。您家老三叫三猫子是不是?是我姐夫手下。”
“哎呀,是,没想到你这么忙,还能记得我。
那个啥,团长,我没别的意思,你叔不让我来问,可是我这心没底。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