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亲自给父亲换衣。
跪在棺椁前的男子,给父亲换着换着衣服,先是左眼落泪,一滴又一滴的掉落。
当全部换完后,男子才终于沉闷地哭了起来。
“儿啊,你亲爹我回来啦,怎么不上前?你躲什么嘛。”
那时,他才七岁,就不怎么和爹亲昵了,嫌弃腻歪。
“儿啊,为父不希望你习武。”
那时,他才十岁,就会那套:你磨叨你的,我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着。
“哈哈哈,哭啥嘛,第一次杀人都这样。”
那时,他用变声期的声音怒吼:“谁哭啦!”
“儿啊,就没有瞧得上的姑娘家吗?你只要说个名,为父去给你提亲。”
爹,七岁时,其实珉瑞还希望您能将他举高高。
他只是不好意思。
十岁时,您说不想让他习武。
其实珉瑞非要习武,是想成长的像您一样,做大英雄。
爹,第一次杀人时,珉瑞被血浆子喷出来吓的不轻,在您的大帐前有踌躇过。
其实他很想和您躺在一起。
过年时,爹,您问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他知道您很着急这事。
其实有想过告诉您,您儿没病,别担心他有病。
因为他感觉他好像能喜欢上姑娘了。
陆畔哭到双肩颤抖。
很后悔,这些话,为什么从没对父亲说出口。
第四百八十九章 出征前,不想让你看到我难过的样子(二更)
殿外。
陆畔背影坚毅跪在这里。
李德才看看外面的日头,看了眼皇上,一脸为难。
不能再让陆参将这么跪下去了,往后膝盖是不想要了嘛。
皇上都说了,跪死也不准。
为什么一个两个如此犟。
李德才发现皇上写着写着眼圈又红了,他也在眨眼间就落了泪。
怕触霉头,又用袖口急忙擦了擦眼角。
这已经是皇上写的第十七遍吊唁词,每一次都会因为不知不觉落泪污了字迹而重写。
那上面写的是陆将军的生平战绩。
李德才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凑上前,替换掉已经被泪浸污的纸张。
与此同时,殿外。
陆畔正仰头与年迈的祖父对视。
陆丞相终于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不忍再看孙儿如此。
闭眼那一瞬,老人两行清泪掉落,再睁开眼,两手正了正官帽。示意给他通传,他要求见皇上。
陆畔被皇上准许去前线这日,他的姐姐们和除了齐东铭之外的几位姐夫都在国公府等他。
陆畔的外祖和外祖母也在国公府等他。
但是怎么等也不见人影。
问顺子、小全子这些小厮,竟说不清楚陆畔去哪了。
陆畔的几位挚友带着这些小厮们,就满奉天城以及城外边郊、各庄子翻找陆畔,却怎么也寻不到。
满嘴大泡、心急火燎的顺子,恨自己没跟住少爷,一个错眼间就不见了,主动去领了罚,非让人狠抽他十鞭子。
小全子趴在长凳上:“也抽我,抽我!”
……
大白胖娘们望着村口的一人一马,加快步伐跑上前:
“你?哎呦,我怎么瞅你有点眼熟呢,咱是不是在哪见过?”
自个说完还嘀嘀咕咕着:不能啊,我哪有那本事认识长成这样的。
“对啦,你找谁呀?俺们村不让随便进。”
每天这个时辰,大伙都在大地里干活呢。
自从团长带走了那十人,别小看那十人,干活主要劳动力,冷不丁缺那十几个,就像缺好几十人似的那么忙活。
大白胖娘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陆畔进村,主要是她不用下田。
婆母让她负责推碾子拉磨,磨豆子。
她家有一个特大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