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像灌铅了似的,怎么就如此难。
宋茯苓深吸口气,强憋回往外汹涌冒出的热泪,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
不,宋茯苓,别去想那些,别灰心。
你要坚强点,乐观些。
因为你抱怨、你脆弱、你哭,会让你爸妈更难过。你傻乐呵一些,他们的心理负担就会小一些。
他们为了让你平安活下去,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
宋茯苓不敢往回吸溜流出来的鼻涕,也不敢用正常音量回话,怕宋福生听出她的哭音,低低道:“爹,没事儿,不就是一个没死透的人嘛,快赶路,别让牛掌柜他们停下来。”
牛掌柜关心小小姐,已经停下了骡子车,他这“吁”了一声,后面跟的全停了下来。
宋福生看闺女还算正常,大手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这才一挥手,示意牛掌柜他们赶车。
而宋茯苓也在快速调节情绪,才疾步走到骡子车旁边,特意用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钱佩英:“娘,你别总大惊小怪,才进车里就老实坐你的吧。”
桃花心细,后头瞧见了宋茯苓脖子上的泪,其实刚才也给她吓得不轻。
她一把抓住宋茯苓的手放自己胳膊上,拖拽着走,怕妹妹被吓得腿软,且小声说道:“胖丫,害怕的时候就想着,咱们有这么多人在呢。”
是啊,这么多人没死一个,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尤其是队伍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当他们看到那些渴到吃草吃泥土的、那些瘫在地上没气的,一次次捂住心口感叹:
他们也就是跟大家一起走,才会现在还能开口说话、能活着。
要是让他们单独逃荒,抢也抢不过,走又走不远,备不住为了不拖累儿女,恨不得自己就给自己先了结。
而在男人们身边走的妇女们,此时也唏嘘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