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昨晚没有瞧见皇上真容,她也犯不着这样焦虑成疾。
“嫂嫂,我担心。”温舒宜嘟囔。
傅生亦然。
早知道,她这两日就不和温泽闹罅隙了,傅生轻叹:“不知晋王如何了?”
温舒宜附和:“是啊,我真是担心王爷。”
一旁的徐嬷嬷:“……”
娘娘和侯夫人,难道不应该担心皇上和忠靖候么?这怎么都担心起了晋王爷?
这时,营帐外响起马蹄嘶鸣,傅生当即放下手中话本,动作麻利迅速起身,三步并成两步走出了营帐,无半分孕妇的样子。
外面夜色渐浓,傅生见来人正是她指派出去的护院,脸色一沉,问道:“战事如何了?”
护院正大口喘气,身上汗涔涔一大片,正犹豫之际,傅生低喝:“快说!到底如何了?!”
嘉林关已经设下埋伏的事,唯有褚彦、温泽,以及几名前锋将军知晓,此乃军机,护院当然不知情。
被傅生这般一低喝,护院只能如实道:“回夫人……龙将军他反了!皇上与侯爷被北燕铁骑和龙家军夹击,眼下已被逼入了嘉林关!”
晚风迎面吹来,空气中似有淡淡血腥味。
闻言,傅生只觉一阵头昏窒息。
六年前她没有来得及,等她见到温泽时,他已双腿残疾,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嘉林关是温泽的噩梦,也是她的噩梦。
傅生身子一晃,但也仅此一瞬间的失神,立刻又恢复了那个手段雷霆的傅大人:“来人!备马!与本夫人一道立刻前去嘉林关!”
温舒宜走出营帐,大约猜出了什么,她眼中噙泪,很不喜这种随时提心吊胆的滋味。
亲眼看着嫂嫂飒气十足的带着人马离开,她杵在原地干着急,只能向上苍祷告。
到了这一刻,她猛然惊觉,徒有一副倾城容貌又有何用?!
徐嬷嬷上前劝说:“娘娘,您身子骨娇弱,比不得侯夫人,外面风大,您快些进营帐歇着吧。”
温舒宜凝望望着夜空,呆立良久。
她不记得此前种种,不过倘若这次能全须全尾的回京,她不想再做一个徒有美貌的花瓶子。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干点什么。
温舒宜吩咐道:“嬷嬷,命人开始准备澡水、衣裳、饭菜……皇上他们一定能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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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天际悬挂着一弯镰刀月,四处都亮着火把光,放眼望去,宛若一条闪烁的火龙。
龙彪以及慕容燕皆被彻底引入嘉林关。
时辰正好,地点也正好。
直至此刻,温泽不得不佩服帝王的深谋远虑。
就在大周兵马一步步后退,直至无论可退之时,温泽按耐住内心的跳跃,突然仰面大喊:“父亲、母亲!您二位在天之灵,一定要亲眼看着儿子手刃仇人!”
此时,慕容燕与龙彪策马上前。
人一旦疯狂起来,很容易丧失理智。
庞石虽然战胜过温家,但同身为武将,他对温家也有敬仰之情,这个生死关头,遂没有说任何话。
龙彪心虚使然,也未说话。
倒是慕容燕朗声大笑:“褚彦、温泽,你二人已无退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遗言么?”
慕容燕有恃无恐,以为他手中握着宋家和龙彪大将军这两张王牌。
而他不知道的是,褚彦为人极为深沉,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凡事皆留有后手。
就在慕容燕狂笑之际,褚彦对温泽眼神示意了一下。
温泽就盼着这一刻了,朝着天际发出了鸣镝。
鸣镝直冲云霄,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
顿时,山崩地裂,无数巨石从嘉林关两侧山峰滚落,紧接着,就传来北燕兵马以及龙家军的哭天喊地声。
画面如此眼熟。
温泽握紧了缰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