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那薛诚继续说道:“九阳先生可还记得,数年前大阳帝国的那一场大旱?”
张九阳闻言,当即便是点了点头,那场大旱张九阳当然记得,而且,就是因为那一场大旱的缘故,才最终导致大阳帝国选择与前来进犯的戎狄王国议和。
那薛诚见张九阳点头,便是继续说道:“当年,大旱之下,大阳帝国幅员之内,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就连那路旁野地里的草根树皮,都是被逃难的灾民尽数啃光吃尽了。”
“朝廷当年尽管拨下了无数批救济粮食,但无奈灾民太多,那点救济粮食根本无力为继,大阳帝国有一些偏远的地方,生生被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后来,朝廷见投下去的救济粮如同投入了无底洞一般,便是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管顾那如潮一般的巨数灾民,只由他们自生自灭去了。”
“而就在当年受灾的南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子里,我那当年刚刚满七八岁的一对儿女,和一双年老的父母,便是随着逃难的大潮,一起涌向了帝都。”
“但涌向帝都又如何,一路上连棵草皮都见不到,眼见着朝廷的救济粮也没影了,我那一双可怜的父母,连带着一对幼稚的儿女,顿时间问天无路,问地无门。”
“我那老母亲体弱多病,最先饿得晕了过去,人事不省,那一双小儿女,则更是饿得奄奄一息,连哭嚷都闹不出声来。”
“年老的老父四处奔走,却找不到半颗粮食,眼见着,一家四口,便是要共赴黄泉,就在这时,突然在无数灾民之间传颂,说那帝都广源城的大善人活菩萨和四海和大老爷,正在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老父亲将信将疑,随着难民的队伍,终于在和府支起的救济所之前,领到了十数日下来的第一口吃食。”
“也因为此,我那一家四口,才最终得以活命。”
“后来,老父亲托人捎来书信,说要我一生都要记得,这位救了我一家四口人的大善人,和四海和大老爷。”
“那时,我身在王府,却毫无自由,虽知府外受灾,却无能为力,对老父母幼儿的担忧更是如焚五内,哺一收到老父亲的书信,心中才终于放下心来。”
“老父信中言道,要我一生谨记和大老爷于心,但我身在这广源城中,却是知道,和府在大旱之中的这场赈灾,真正的主事者及倡议人,却是九阳先生你……”
“所以,薛某心中清楚,严格算起来,救了我这一家四口人的,便是世人皆是称道的和府首席经营掌柜,张九阳先生。”
“而如此大恩,薛某无以回报,却也知二皇子殿下视先生为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不可,便是日夜留心二皇子的诸般谋划布局,一旦发现与先生有关,威胁先生性命,薛某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将消息传递给先生。”
“而这,便是当日,薛某传信于和府的真正原因所在,薛某自知自身身卑力小,先生乃当世奇人,我也愧无宝玉珍奇回报先生,便只能于暗中默默关注,以期能为先生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所以,当日传信,对于薛某来说,不该是先生该谢于我,而是薛某早已承受先生莫大恩情。”
薛诚这番话说完,便是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口中说道:“薛某一家,受九阳先生粮米,薛诚在此,叩谢九阳先生活命之恩。”
张九阳见状,赶紧起身扶起那薛诚,他今日本是有求于这位威王府管家,哪知事情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转头与那一旁同样一脸始料未及表情的纪若昀对视了一眼,张九阳再次请那薛诚落座,然后开口说道。
“当年大阳帝国大旱,慈心仁爱之人不在少数,张九阳也不过是尽了些微薄之力,能够帮助到薛管家一家,实在是幸事一件。”
“只不过大灾之前,百姓遭难,张九阳实在是做不到漠视无睹,仅不过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