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自救。”
她们便一道下山去。
虽说得像是吟游旅人一般,为游历而游历,为仗义而行侠——压根就没有具体的目标,但乐韶歌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该往哪里去一般,带着她直奔幽冥界边境通往人间界的酆都城。
凤箫吟心想莫非她要带她去人间界?
她确实想去人间界。
她听过许多人间界的故事。在她的心中,人间界是丰饶富足,善恶有报,没有修士,故而平民不会被当成牲畜、奴隶的淳朴之地。
……片刻后她又想,不对,修士奴役盘剥平民,应当是幽冥界的恶俗。如她师父这般又美又强又暖又甜心,就是有些小傻小天真的修士,也一样让她遇上了。
并且如今她也是个修士了。
……她也已经是个修士了。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已拥有了能奴役欺凌旁人的力量。她也可以养一堆奴隶,逼他们为她开采灵石,种植根本不果腹的丹材。收不到贡品她便去村子里降灾。当然大多数时候她都不怎么用理会那帮牲口一样的凡人,高贵的修士何必亲自去同凡人打交道,她还要修行飞升呢。自然有人为虎作伥,帮她管着这堆牲口……
凤箫吟茫然的思索着,而后她疑惑——为什么就从来都没人觉着这不对?
她已经是个修士了,她觉得这般作为简直恶心透了。修什么神仙?修的是吸食活人脂膏的恶鬼吧!饱食他人血肉得来的长生不老,浑身上下都流着恶臭的脏血,却自称是高贵的“天人”。竟还没人觉得不对,这是什么千年老僵尸当道的世界啊!
——是的,她想对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她想让恶的,被当成是恶的。想让对的,成为被相信并且奉行的。
她想纠正这个黑白颠倒的恶世。
她要化身成无恶不斩的利刃,屠尽那些千年老僵尸,让他们听到她的名字,便感到胆寒。
她要当幽冥界的恶即斩。
她沉默的追随着乐韶歌,脑中莫名的有无数画面飞过。
她感到自己应当是来过酆都城的,但她似乎并没有仔细打量过这座重重盘问行人的城池,她记忆中只有斗篷下无数阴暗泥泞的街角,和……
和奴隶贩子。
她看到那奴隶贩子时,他正驱使着三只串种儿的侏儒地龙——一种被叫做骨獒的幽冥界独有的恶犬,追一个裹着斗篷的步履匆匆的少女。他恫吓好奇的路人“看什么看!”谄媚、贿赂过路的巡卫长,“跑了个小奴隶,惊扰了您的大驾……”而巡卫长收了灵石,眯着眼睛看向逃亡中少女娇小的体态,露出了意味伸长的姿态。奴隶贩子于是心领神会,“待抓到后,定送去请您帮忙验明正身。”
凤箫吟于是问乐韶歌,“救一个被抓捕的奴隶,算不算是行侠仗义?”
乐韶歌道,“算。”
她们俩于是一起上了。
乐韶歌定住三只骨獒时,凤箫吟冲上去饱揍了奴隶贩子和巡卫长。
那斗篷遮身的少女于是趁机加快脚步,匆匆钻入了幽深的巷子里。
凤箫吟砸了奴隶贩子的囚车,用音刃将奴隶们脚上枷锁一道道、恶狠狠的斩断。
奴隶贩子还在一旁哀嚎,“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人,我也要吃饭养家,我花了钱的……”
凤箫吟扭头撕住他的领子,一拳将他打个半晕。和那巡卫长一道套上枷锁扔进了囚车。三只骨獒就拴在囚车旁。
明明一气呵成,她却莫名觉得沉重和沮丧。那裹着斗篷逃亡的少女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直到乐韶歌一条腿上缠着一个小崽子,过来找她。
她摸了摸两只小崽子的头,对凤箫吟道,“……为师决定再收两个徒弟。”
“——什么?!”凤箫吟脑子里莫名就冒出句——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而乐韶歌说,“以后你就是大师姐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