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而陌生、就像是完成某件她人生必须完成的功课。
她的脸,再没有昔日那份从肺腑发出的热忱与关怀了——
紫瞳忽感到一阵惶恐害怕来:王妃,王妃别是有什么想法打算吧,就比如,看她那神情,有一天,她终究会彻底死心离开他这王爷,也对王爷再没任何感情了……
他越想,越忐忑不安起来。
——
苏友柏背挎着药箱来时,苏友柏像往常一样,请安,给平王鞠礼,一番客套询问后,缓缓拿出诊包准备探脉询诊。
平王仍旧如往常,坐在金漆轮椅,一副高高姿态,冰山阎王,不苟言笑。
又似乎在想什么,低着眉睫将苏友柏从上到下冷睨打量着。
见苏友柏头戴一顶桶子样梁头折巾,身穿蓝灰相见大袖交领宽衫,腰系茶褐銮带,眼神清朗,肤白胜雪,一身秀才儒生的打扮。
李延玉眉头逐渐压起来,越瞧越觉不顺眼。
苏友柏倒未发觉这高高在上的王爷正饱含轻蔑俯视自己,他走神地,也在静静观察打量对方。
只见对方身穿雪白珍珠貂毛大氅,头戴风雪貂帽。这仅仅只属于皇室子孙才有的贵胄天潢气、倒也不值有什么提当。
苏友柏只是出神地想:这人生得挺鼻薄唇,如同神祗刻画,一副点尘不惊、飘逸优雅的淑人君子样,却不曾想,面冷心阴,性情古怪,偏执如斯。
他双睛如同点漆,右边的眼尾处有一点细小朱砂红痣,让人望去,不免有忘却世间全部一切风华的幻觉。
他以前听人说,眼尾下长有这样红痣的男人——此人多半生来是个情种,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则剖心掷肺,恨不得会为对方生,为对方死。
可是,这个男人,偏偏为何凉薄如此呢!真是很复杂的一个男人!
猜不透,看不破,这一刻里,苏友柏表情越发复杂迷蒙,他又似乎对蔻珠于这男人的执着倾情有了一些理解与共鸣。
这男人,分明是个妖孽。
他是残疾,成日不是轮椅就是卧床,但偏偏,人在堆里一现,就是会让人引不住把眸光全聚集在他身上,所有的精致美艳和光华,在他眼前也不过一浮云尘糠。
真是见了鬼!
这男人实在漂亮得有些不正常。
苏友柏好容易把医药箱子打开,再准备拿出针灸工具,终于手一顿,立即放下全部东西,实在被气得憋不住了,只僵在那里干坐着,李延玉伸出手腕也不给他把。“怎么了?”平王冷冷地掀眉。
苏友柏立即撩衫压膝一跪:“草民有话想和王爷讲!”
平王冷道:“什么话?”
——“你,你他娘的还是个男人吗?!”
苏友柏好想这样大声怒吼出来。
到底,忍气吞声,只能拱手说道:“王妃的事,草民已经听人说了,王爷您让她们把她给关起来了!”
“……”
“草民听说,是由于刘妃寿辰那天老虎发疯的事情吗?”
平王李延玉还是阴眉冷目瞅着他,不吭声。
“呵,王爷不觉得这很好笑吗?别说是草民了,就是王爷,这么些年来,王妃她如何对您的,您长有一双眼睛,也不该没看见吧?”
“啊对!您是个残疾不错,行动有诸多不方便,但是,您心也残吗?眼瞎了看不见吗?耳朵听不到吗?!”
“放肆!”
平王依旧稳如泰山,手却稳住轮椅扶手,牙齿直打颤。
“她每天天不见亮地就起床,为的是什么?”
苏友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控制不住。“——想尽法子,给你煮这样弄那样的点心吃食!包括亲手为你熬药煎药,哪怕病着,身上发着高烧;哪怕自己被那些柴火油锅烫伤了手需要好生休息保养!她再累再辛苦,有在你面前抱怨过一句吗?算了,太多太多,一时半会儿草民也说不过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