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笑着,那笑容,宁静又祥和,那感觉似一片来自九天之上的雪花悄然坠落。
“公子?你又来了么?”又?从何又起的?大约,是从十层塔的栏杆上?
“你说你对我缺点什么?”他语气淡若清风,就像在说“你吃了么”这样随意清淡。
嗯?她懵然,该不会是白天自己对着他的骨灰盒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吧,然后他就从地狱里跑上来找她了?
“啊……什么都不缺,我想你,爱你,每日每夜都是你,你瞧,我做梦都是你。”她说着,坐起来伸手一把环住他的脖子,像从前一样撒着娇。她都佩服自己,真是撒娇的一把好手。
他的唇边仍然擒着笑意,但奇怪的是,靠得越近却越看不清他的脸,就好似他们周围,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语气忽而转为悲伤状:“公子,你死之后,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你可不可以起死回生啊。”
那人道:“起死回生?让我考虑考虑。”
“公子,我为什么靠你越近就越看不清楚啊?我想看看你在地狱阎王那老儿有没有虐待你。”
“他不敢的,要虐待也是我虐待他。”
“公子啊,虽然这是梦,但我想再亲你一次好不好?”
那人身子愣了愣,但随即道:“好。”说完,他竟主动吻向了她。
久违的吻,却带着很不一样的感觉,那感觉怎么形容呢?云缃缃觉得就像是吃了一口天上最洁白的云彩。
可忽然,那云彩变做一束闪电,轰地一下就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她的灵识之门,然后在她脑海狂风暴雨一般席卷。
她忍不住呻吟起来:“啊……公子……嗯……”
很快很快,几乎都没什么前奏,她只觉自己立马被人推到了高山之巅,脑电波疯狂地放起电,浑身一抽……“噢……”
她瘫软下来,滑进他的臂弯。
“公子,你瞧你死了我竟然还做-春-梦。”
头顶传来他舒淡的声音:“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多做一做。”
“公子,我好累啊,我想再睡一觉。”
他伸手轻抚她的发鬓:“好的,我同意。”
于是她便合上了眼。
等她再次睁眼时,发现房间的窗户上已经亮堂堂一片,有温和的阳光洒进来,照得人懒洋洋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昨夜不仅梦到了公子,还梦到和公子行了那样的事。
她甩了甩脑袋,再伸手捶了捶太阳穴,不知是没睡好还是睡得太好,脑袋晕乎乎的,一起身,还觉得浑身酸疼。
就好似昨夜她真的翻云覆雨过一般。这个想法一出来,她猛地一机灵,对于一个去地狱走过两遭的人来说,想不信鬼神的存在都难。莫不是……公子的鬼魂回来看她了?
她忙不跌下床跑到公子的骨灰盒旁,见长明灯还是一如既往的亮着,骨灰盒还是那样摆放着,心一下子又凉了一截。怎么可能?凡人死后,不去投胎下一世,还能从地狱跑出来?要是那么好跑,那她当初还犯得着跳忘川河?
醒醒吧!云缃缃,公子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一切都只是你的胡思乱想。
突然觉得昨夜的梦那么缥缈,缥缈到就像是幻觉。
她又恢复以往那样,开始缄默不言,什么也不想说。走下楼去吃早饭。
今天她起来得要晚一点,士兵早把食盒放到了窗台上,她自己取了,就坐到地上。
打开食盒盖子,一看,竟只有一碗粥,说是粥都抬举它了,这就像一碗米汤,拿勺子搅动了一下,愣是没见着几粒米。
好吧,伙食越来越差。她也不去问,问了说不定下一顿就没吃的了。
想一想,她多久没吃肉了,心头寡淡得慌。
她将就着冷米汤两三下喝了个精光,便将碗和食盒又放回了窗台上。
在那处站岗的士兵听见动静回头来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