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都是相熟的人,刘无端还是开了口:“陛下,刘公公到底在御前随侍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
“朕交予你去查,别让朕失望。”景明帝交给他这样一句话,瞬间令他觉得责任重大。
原知晓刘无意背主时,他还在惶惶不安,生怕景明帝会怀疑自己,但现在看来,竟是对他这般信任。
他领命遵旨,便没再说什么,告退出殿。
随后进来的是绿萝。绿萝是御前宫女,刘无意的事情她尚且不知晓,只知道他忽然被调离了御前,心底有些不安,但毕竟在御前时间久了,对景明帝了解多些,很快稳下心绪。
景明帝问:“江婕妤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江婕妤自禁足后一直安分,太医每日前去请脉,婕妤与龙嗣一切安好。”
景明帝嗯了一声,伸了臂示意她宽衣。绿萝常年做这些事,显然已习以为常。
她手还未触摸到他的衣袍,便听得景明帝声音沉哑:“你是愿意同太监对食,还是愿意飞上枝头变凤凰?”
绿萝一怔,伸出去的手瞬间一抖,颤声问:“陛下说什么?”
景明帝收回眼神,轻轻一笑,往日的威严竟消下去一些,绿萝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帝,一时慌了神。但只怔了片刻,已想通所有。她就是靠着刘无意上位的,现在刘无意不在身边了,她正愁以后路怎么走。
却没想到景明帝给了她这样一个选择。她向来是比较谨慎的,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风流倜傥的皇帝,能带给她荣华富贵和尊崇地位,她脑子一空,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暗暗啐了一口刘无意,那个又老又丑的死太监,以后再想骚扰她可再也不能了。
殊不知景明帝选择她还是另有目的的。
景明帝赐了太医,江耀庭自然不能推辞,但回府后江怀璧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近身,只说那太医无奈,只能按着她的描述开了药,主要还是以排毒调养为主。太医走后所有人才松了口气,江耀庭被惊着了,从头至尾问清楚确定她没事才放下心来。
末了他问一句:“听闻是沈世子送你回来的?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江怀璧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当时若没有他,我怕不会轻易这么逃脱。”
一根针几乎要毁掉整条手臂,若是密密麻麻都射过来,怕是命都丢了。
江耀庭默了默,还是将景明帝的原话告诉她。江怀璧轻怔片刻,没想到景明帝在意的竟是她的名声,但道理倒是没错,只应了声。
半晌沉默后,江怀璧起身告退,却被江耀庭出声拦住。他的面色有些凝重,吩咐人将门窗都关了,将她唤进内室。
江怀璧不明所以,只以为是景明帝做了什么决定,轻声问:“父亲,可是陛下今日……”
“不是,”江耀庭摇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压低,“现下无人,为父就问你一句,你对沈迟,究竟是什么态度?”
江怀璧瞬时呼吸一滞,有些怔怔地看着父亲的目光,已然心知他定是看出来什么了。但是此刻否定也不是,承认也不是。
君子之交四个字如今是再不能说出来了,她骗不了父亲,也骗不了自己。
便是父亲知道的,已有好几件事。比如原来两次下晋州都是沈迟相随;比如上次文渊阁罚跪,沈迟送的伞;比如江府着的火,沈迟连夜敢来,先前往墨竹轩;比如岑兖那件事里忽然掺和进来的沈迟;又比如现下沈迟与她来往愈来愈频繁,对她关照有加。
从前还能搪塞过去,但是太多事撞到一起,连她自己也不相信是巧合了。
江耀庭见她眼神有些躲闪,已猜出来个七七八八,但到底没听她亲口说,还是有些不大确定。
他温言道:“你从小与你母亲就不是特别亲近,人家女儿都与母亲细说闺中蜜语,也就你总一个人,跟着我这父亲整日在外闯荡。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