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有些为难。
“公子……咱们上次暗中查沈世子,被他身边的十三暗卫发现,那个叫归矣的侍卫还捉住我狠狠羞辱了我一番。如今又要查他……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江怀璧失笑,“也就你有哪些闲工夫和他的侍卫在那斗嘴,还好意思说!如今是惊蛰去查,你就不必担心了,即便被发现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证实一件事罢了。你告诉惊蛰,自身性命要紧,不必深查。”
木樨面色微红,有些别扭地应声,背过身要走的时候心里扑通通的跳,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江怀璧熄了灯,只留了一盏最小的,烛芯与腊泪相融,连灯光也有些暗沉,摇摇曳曳的光荡漾着屋子里的一切,静下心来,周遭似都静止沉寂了。
方才江初霁在,她无心往下想,现在阖了眸,一切思路都清晰起来。
海家真是打的好算盘,妄图攀上皇亲,只是海家大抵对京中局势不大了解,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陛下提起婚事。陛下试探朝臣已非一日两日,海家的心思或许没有那么深,只是陛下怎么猜,便由不得他人了。
这门亲若真说起来还是门当户对。若是长宁公主或者永嘉侯向陛下言说有意海家,那便是勾结党羽,文臣武将联姻,陛下势必猜忌图谋不轨;若海家提出亦如此,陛下虽猜忌,但难免想到海将军的功劳,应下亲事是慰劳,不应怕海家不满有二心。
还真不好说。但江怀璧总觉得不成的可能性大些。
那沈迟怕是被长宁公主派出去探查消息的,面上给了个要吃海鱼的由头。
那他会怎么办呢?江怀璧不由得起了兴趣。
左右永嘉侯府并不太平。只一个宜宁郡主沈湄整日鸡犬不宁,还有一个嫡次子沈达与沈迟不合心,也难为了长宁公主,两名亲生子暗地里你争我斗,不得安宁。
不禁头疼起来。还是好好歇歇吧,明日估计事情还很多。
秣陵,海府。
海振刚看着已在府中暂居了十几日的永嘉侯世子并无要走的意思,不觉头痛。刚开始是说长宁公主要吃海鱼,他赶忙派了儿子海逊去买,专挑了新鲜的,品质好的送到沈迟面前。
谁知沈迟轻飘飘地一句:“母亲身子不好,闻不得这腥味,太重。”
海振刚愣住。
这海鱼如何能没有腥味?这鱼又不能生吃,主要还是看做成菜,而这还得看永嘉侯府的厨子厨艺如何。
这……现在提什么腥味?
他心中有些不安,这沈世子怕是来难为他的。
他本不过是悄悄在陛下面前提了提儿子学业有成,且武举有望,又点了点宜宁郡主芳龄合适,温婉贤淑,宜室宜家之类的。他当时便看到陛下笑得有些无奈,随后一笔带过,再未曾说过此事。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长宁公主是陛下的姑母,如何能不在意?
想清楚沈迟来意后,他便派了儿子去寻海鱼以表诚心,现下却被沈迟呛了一下。
他还未开口解释,又听沈迟漫不经心道:“我方才进来时看到海公子,闻到他身上的腥味也有些重,如此肯为我母亲效劳,也不摆架子,亲和又接地气,本世子真是感激不尽。”
海振刚刚想谦虚几句,心中那股高兴劲儿还没冒出来,忽然就打了个激灵。
沈世子是在说他儿子不顾身份,没有风度?那可麻烦了。
那个蠢儿子,居然亲自上手,冲撞了世子,看他怎么收拾他…
沈迟看着他脸上的尴尬和恼怒,心中冷笑,随手指了指海振刚命人做好了的一盘鱼烩,淡声道:“大人再闻闻这鱼。”
海振刚不明所以,倾身细嗅。
“闻到腥味了吗?”
海振刚被迫点头,就算没有,沈世子说有,那就是有。
沈迟再次低声道:“这鱼腥味可没有血腥味大,你说这是鱼血还是人血呢?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