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一切, 抬步掀了帘子进去。
入目的一切,却叫她大吃一惊。
确实, 房内有床铺,怎么看都只是一处休息的地方,但那桌上供奉的牌位是什么鬼?!
灵位上的名字,是安乐……
这明明就是当年被沈璋扔出去的那牌位啊!
香烛旁便还有个坛子, 那外观, 那大小,她不可能看错,也正是她的骨灰坛!
可是她那骨灰坛,不是在沈璋那儿吗?怎么跑来这儿了!
她上前摸了摸自己的牌位, 又将那骨灰坛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
确实是她的骨灰, 原来温玉一直都悄悄供奉着她的灵位吗?
心里顿时五味杂全,倒没有感觉有多感动, 只是想想他偷偷藏着她的骨灰灵位,心里就感觉有说不出的古怪与恶寒。
“你来这里做什么!”
温玉掀了帘子进来,看到眼前的一片情景,顿时便有些气息不稳。
背后突如其来的薄怒声音让她受到了惊吓,手上不稳,那骨灰坛就径直摔倒了地上。
哗啦一声碎了一地,里面的骨灰全都撒到了地上,浮起的骨灰粉末有些遮挡了视线,味道也有些呛人,说不出的怪异。
模糊间,温玉的表情凝固,只是瞪大了眼珠,一脸的惊诧。
“我不是故意的!”
她无辜地看着他摇了摇手,极力解释着。
“滚。”
他身体有些颤抖,目光阴鸷地看着她,只是轻吐出一个字。
安乐只是更加无措地杵在原地未动,手指焦虑地扣着自己的衣角。
“我叫你滚你听不到吗!”
见她不动弹,他心底的怒火更是烧得更旺,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只见他上前两步,扯了她的手臂就将她扔到了门口处。
她瘫坐在地上,伴随着疼痛,耳边更是他暴怒的吼声不断灼烧着自己。
“滚!”
他赤红着一双眼,就像一只被触碰到底线的狂怒的狮子。
她的眼泪不自觉便滴落下来,温玉还感到不解气,更是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给我滚,不然我打死你!”
他无情的声音让她心痛不已,虽然身上也痛,但远没有她的心情难受。
脸上的泪水蔓延,她就那样连滚带爬地奔逃了出去。
屋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除了他急促的喘息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
极怒之后,他感到脑袋嗡嗡的响,心脏跳动得越快,便越是心痛。
因为气血上涌,他不禁感觉有些头昏眼花,脚下虚空,他险些就栽倒在地上。
喘息着平静了一会儿,他这才又来到那些骨灰前,缓缓蹲下。
指尖颤抖着,他缓缓去触摸那些骨灰,将它们重新聚拢在一起。
不慎被瓷片划破了手,他的血迹又星星点点地将它们染红。
一滴一滴晶莹的液体,就缓缓落进了那染红的粉末上。
手指停了下来,轻轻地触摸着它们,熟悉的触感,就仿佛她还在一样。
心里酸痛。
他却无能得连她的骨灰都保护不好。
懊恼,自责,心里更多的还是痛楚。
突然旁边又慢慢蹲下一人。
她犹豫片刻,还是将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坛子放到了两人身前。
安乐眼角还残留着一丝红,但面上已然平静。
她出去后想了想,最终还是又折返回来,同时还找了一个新坛子。
她不是故意要打碎坛子的,不管温玉能不能信她。
自己的骨灰洋洋洒洒了一地,她看了也心疼得很,一点都不会比他的痛苦少。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她的骨灰重新再装进坛子里吧。
这么想着,她主动伸手捧了一把骨灰,想要将它们重新装进新坛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