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找我们?”李一帆掩上门走进来。
连战正埋首在写着什么:“坐。”
他不出声,其他人也干坐着。
等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之后,连战才吹了吹墨迹,坐直身体看向大家:“奸细找出来了。”
这一句话就如一个惊雷,连笙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是谁!”
“问是谁毫无意义,因为这个奸细……他不是和匆奴那边勾结,他只是效忠于三皇子。”连战说的很慢,像是在做措辞,“三皇子让他在几个位置上安排了几个人,然后要求他对那些人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抹去痕迹蒙蔽我们,这才让那些狼卫和匈奴探子混进了城来。”
“也是我们之前大意了,一直以为奸细是匈奴那边,却没想到……”
他说完之后,连笙皱着眉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三皇子?”
“咱们是为了久国守着这边疆,是为了当今圣上,为了当朝百姓守着这西北,为什么三皇子要放匈奴人进来?现在是没事了,但要是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岂不是西北军会全军覆没?西北没了咱们这层屏障,匈奴楼兰美国又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会不趁着这个时候顺着咱们守的关险直入中原?!这不是把刺猬的刺给从里面拔了,把肉直接给那群狼吃吗?!”
气的急了,连笙的比喻能力直线上升,连同对皇室的敬畏之情都降低了:“三皇子是蠢猪吗?!”
他说完之后,转而又隐含希冀的看着连战:“真的,是三皇子?”
连战的点头破碎了他唯一的希望。
连笙觉得自己精忠卫国的观念崩塌了:“怎么会这样?”
“这次若不是一帆及时发现了狼卫并且顺利把人制服审问,西北军内忧外患,恐怕真的难逃一劫。”连战沉声说道。
连笙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好兄弟,觉得自己当初把人带回来的决定真是正确,即便是沉浸在打击中也仍旧出声道:“一帆聪明嘛。还好当初我带一帆回来了,不然今天也不知道是啥样。”
他已经完全忘了当初是如何被李一帆忽悠着,将人带回西北军的情形了。
连战没理他,继续说道:“当今圣上沉迷丹药无心政事,各个皇子各怀鬼胎无心百姓,众多皇孙资质平平毫无根骨。百姓被贪官污吏用寺捐杂税层层盘剥,各地起义不断,久国,危矣。”
国家大事的话题总是沉重的,所有人都沉默着。
“我还小的时候,曾被选作二皇子的伴读,在宫里与众位皇子一同被太傅教导。但是因为顽皮,经常被太傅罚。”
听到这里的时候,连笙眼神斜过去看了眼文先生。他现在有正当的理由来怀疑,都是因为他爹这样,所以他才也老是被罚的。
他正疑惑着自家爹为何突然回忆起从前,就听到连战继续说道:“那时候,虽然我是二皇子的伴读,但是我与太子的关系更好。因为我并不捧着二皇子,也不懂事,有时候还会和二皇子打架,所以二皇子看我不顺眼,经常诬陷我,让我被罚,有时候还会挨家法。因为我太皮,没有人信我是被冤枉的,只有太子每次都会站出来,说相信我。”
连笙有点可怜他爹了。长这么大,除了比武场外,他爹还没用家法揍过他呢。虽然每次都是委托文先生用文来罚他就是了。但是一对比,还是他爹惨。
“后来,我哥死在了战场上,家里就把我接走了。从那之后,直至过了六七年,我才重新见到了太子。之前我一直在西北,却也听说过太子的名声。聪慧,一点就透,并且君子端方,儒雅如松,太傅对其赞不绝口。
“见到太子之前我从不知道这种形容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可见到太子之后我知道了,那些夸赞的词就应该安在他的身上,每一个词仿佛都与他贴合的很。可惜,太子后来死在了手足构陷的阴谋中,死在了亲生父亲的放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