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赚了一笔钱便要被父亲母亲或者哥哥拿去,一分一厘都到不得自己手里!连给东哥的定情信物,都只能是趁着做活的间隙自己偷偷摸摸绣的小荷包,什么贵重点的东西都买不起!”
“结果……结果东哥给我的定情信物被家里搜刮走拿去抵债不说,现在我家人居然还要把我送去、送去那狼窟之中!”
“东哥!东哥啊!我命苦啊!没等到你啊!”
他话说的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肩膀抖动的幅度让人觉得脆弱极了。
少年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然后问了句:“你昨天说你落水……那你现在出现在这……”
李一帆听到他的问话,慢慢的止住了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抬手在脸颊上擦了擦:“昨日便是我要被抬去那人家家里的日子。我父亲得了一大笔钱,一早便去了赌庄,我哥哥也拿了钱去找他相好了。我母亲虽然伤心,却也不忍看我,只有我一个人跟着那群人走。”
“他们那当家主母实在厉害,就算我是一个妾,却也不愿意抬轿子送去他们家偏门,硬生生要我走路过去,我路过河边向着见不到我的东哥,倒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谁知,连老天爷也不收我,让我这条命活了下来,在此处遇到了公子你!”李一帆转过身来,扑在少年的脚边,“公子既然要去西边,那就带上我一起吧,我想去找东哥!”
他眼眶红红,脸颊边上还带着些未擦干的水迹,讲话之中还带着情绪过激的颤音。
少年敛目:“可是姑娘,从此地去西边路途遥远……而且驻军之地多贫瘠荒凉,风沙又大,你可能受不了。”
他话未说完,李一帆便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怕!只要能见到东哥,我愿意孤身一人去那荒凉之地!募兵的时候不是都说可以随军吗?我愿意随军做军户,从此以后再不回这京城来!”
他态度坚决,再加上目光坚定,身世悲惨,少年信了。
他挠了挠手臂,仿佛有点不适应这种情况似的,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姑娘你所说的东哥,是在哪个军队呢?”
李一帆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连声回答道:“我知道,是连战将军的队伍!东哥他临走之前和我说过的,是连战将军的队伍!”
少年有些意外:“那你知道是连战将军底下的哪个队伍吗?”
“这……我不晓得……”李一帆犹豫了一瞬,立马说道,“不过,只要公子带我去了那,我便可以自行去寻找的,再不麻烦公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露出了两人相遇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他把李一帆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安慰一样,紧接着立马想起来,对方是个女儿家,又把手收了回来:“不瞒你说,我也是连战将军队伍底下的兵,这回是刚好回家探亲的。既然你那情郎和我是一个统帅手底下的兵,那我便带你一同过去。”
少年话音刚落,李一帆立马激动的感谢道:“谢谢公子,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被人这么热情的道谢,少年脸上有一点点红,他摆摆手装作无事,让李一帆坐下,自己去摘了几个野果子回来给两人当早饭吃。
吃完之后,少年便在李一帆的提议之下挖了一个深深的坑,将昨天烘烤干的衣服,全部丢了进去买起来,上面再盖上些树叶干草作掩护。
对于少年那要不要回去和家里说一下的提议,李一帆坚决拒绝了,用他的话来讲,那就是已经为家里奉献了这么多年,便是什么恩情都偿还了,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少年对于他的认知非常的赞同,也表示有这样的禽兽父母,便是杀了也是那也是活该。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便相处愉快,少年对他们有了防备感,李一帆对他的感激之情又上了一个层次,让少年老是不好意思的挠挠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