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捏着抽搐的眉心,对海驮道,“海掌司!将雨师送回风雨殿。”
海驮连忙上前,将宋雨娘连拖带拽地送了出去。
“确定没了吗,去海底找过了吗?”白月抓住韩芃君双肩高声问。
韩芃君那般清冷骄傲的人,都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忍住哽咽,“我们亲眼所见,司法仙君的法兽真身被刑天捏碎取出了神魂,东皇钟矩阵威力之大寸草不生,即便司法仙君是上古神兽……也,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那当时你们都在干什么!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白月厉目质问,眼眶充红。
韩芃君无地自容地垂下头,封泽为难地道,“当时,魔神大人祭出白骨傀儡,我们以为……”以为他可以救下司法仙君的,没想到还是……
无能为力。
白月松开禁锢着韩芃君的手,声调毫无起伏地道,“归无胤呢,他在哪儿,去把他给本宫找来!”
封泽略微迟疑,想告诉娘娘其实魔神君也受了极重的伤,但当他抬头看见娘娘那冷酷的神情,识相地闭上了嘴巴,拉着韩芃君默默行礼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大殿中,白月孤身一人站在中央,忽然感觉一种无力的冷清,孤寂。
从她莫名来到这个世界,这种孤寂独行的感觉就一直伴随着她。
或许从前感觉没有那么强烈,因为她身边一直有人陪伴。
比如兰芝,比如白逍,比如……谢执。
他们是这个世界唯一无条件信任她的人,无论她做什么抉择,无论她走什么样的路,他们都支持她,追随她。
是因为他们的认定和支持,白月才有了一直以来坚持自己理想的动源。
否则,可能她早就放弃了。
何必呢。
一个女人,何必去跟这个世界的秩序争什么命运?一个女人,何必去跟男人争什么权势地位,争什么话语权,争什么天道?
安分守己,相夫教子依附在强大男性的脚下不好吗?
不好。
白月对天道这样说。
凭什么?
她就是不服输,不服命。
她要改变世界,改变命运。
这将她终其一生愿意付出努力的理想。
可是在这一刻,谢执的死压垮了她。
她开始怀疑,为了自己的这个或许不切实际的理想,付出那么多人性命的代价,值得么?
她这样做是对的么?
她到底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还是为了改变世界秩序?
她迷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归无胤缓缓到来。
“封泽说你找我。”他站在白月身后几步处的地方,柔声开口,然后轻轻咳了声。
白月没有转身,她眸光直直盯着殿外一处,问,“你是故意的么?”
归无胤一顿,“你说什么?”
“我问你。”白月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笔直射向归无胤,“谢执的死,你是故意的么?”
归无胤长倏然眯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怀疑我?”
“回答我!”白月高声喝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是不是你计划好的!”白月激动得眼眶泛红,目露厉光,“从一开始你的降临雷就是一个预谋,你根本没有飞升,你只是借着刑天出世和轩辕血脉降临做了手脚,让所有人都以为是你魔神飞升渡劫成功。”
白月直直朝归无胤逼近,冷厉质问,“其实,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修过仙道,你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
“你骗取了我的信任,将你安排在北冥伏诛将领里,再次借着韩芃君设下的东皇钟矩阵,将你身上魔气全部送进白骨傀儡体内,再用白骨傀儡以身葬魔的方式和刑天同归于尽,彻底消除了你身上的天魔之气。”
“所以你才会受重伤,变得虚弱,因为你的修为也随着白骨傀儡的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