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又看了眼手表。
手表的皮链已经磨损,他拿起瞧了一眼,竟然还是一块价格不菲的英纳格的瑞士进口手表。
“不用怀疑,这表是我父亲的战友给送的,他一直收藏没舍得戴,这几年我翻出来戴了。”
乡下人谁也不识货,所以自然也不会因此来给他扣帽子,就以为是大城市带回来的。
而且只要是父亲的东西,没人会质疑。
“你父亲的事,我听说过,他是英雄,我很佩服。”
六爷最敬仰的就是这种舍生取义的汉子。
“要是你不依,那这表我就放起来,你什么时候想拿走都可以,钱不钱的无所谓,我罗六可不光是看钱。”
小春端着一个盘子进来,六爷立马指着手表吩咐。
“找个锦盒装起来,待会拿给我,我亲自保管。”
“好勒!”
牧腾拿起面碗就吃,堪称小盆的大碗,面上浇的卤都是肉,很多。
面的分量也足。
小春还给他拿了一碗紫菜蛋花汤,糖蒜和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凉拌猪耳朵。
可见对他的待遇有多好。
“我要三十元,二斤的粮票十张,一百斤的煤票。”
“好,需要工业票什么的吗?刚好有货。”
“就这些。”
牧腾快速吃完饭。
外边的天已经暗了。
六爷把钱和东西给他,“要是还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前来,我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牧腾接过黑色的小钱袋,也没看里边的东西有多少,“谢了!”
“你要不要数一下?”
“不用。”
他相信六爷不是那样的人,还不至于会缺钱少票了。
他的信任让六爷的心情颇为舒畅。
六爷一生交往的人很多,很杂,但是能让他佩服的,又能敢于兜底相交的没几个。
牧腾虽说和他没打交道,但是他相信牧腾的人品。
牧腾拿了东西就出了门。
街上有路灯,虽然距离远,但是视线也很好,更何况还有茫茫大雪,映照的四处都亮堂堂的。
雪的势头丝毫没有降低,地面上的雪已经没过了脚脖子,走起来很费力。
他回去时,胡芯儿还没醒来。
狗子坐在椅子上打盹。
见他回来,急忙叫道:“哥,你回来了?”
“嗯,你睡吧,我看着。”
“你吃过了吗?”
“吃了,胡芯儿还没醒来?”
“没呢,中途又发烧了一次,护士过来又在药瓶里加了药。”
牧腾瞥了眼输液管,扭头出了门,去水房清洗了一下脸和脚。
又把破洞的袜子洗出去搭在炉子旁边的晾衣服架子上。
衣服也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拉了椅子在胡芯儿的床头跟前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