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牧腾心里着急也不敢加快速度,好在现在的地面上没有暗冰,打滑不严重。
即使这样,也比平常多了两倍的时间才到城里。
再碰触到胡芯儿滚烫的肌肤时,他吓了一跳。
体温41度3,已经相当于医学上人的体温最高的极限。
医生量完也是惊吓了。
立马展开一系列的降温措施。
牧腾一早上劳动,衣服又脏又破,而且上边还沾了很多泥土和污渍。
和路过的人格格不入。
要不是有伟岸的身姿,出众的样貌,不容忽略的气势。
估计还会被人嫌弃。
狗子蹲在墙根,眨了眨眼,吞吞吐吐道:“哥,你说胡知青……胡知青应该没事吧!”
“她不会有事的。”
牧腾既是回答狗子,也是安慰自己。
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急诊室里已经忙成一团。
物理降温,药理降温。
胡芯儿迷糊中觉得自己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一会觉得被架在火上烤,一会又觉得泡在彻骨寒的冰水里。
她很难受,连骨头都疼。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时间慢慢流逝,对牧腾来说一秒钟都是那么的漫长。
两个小时候,终于,急诊室的门开了。
医生疲累的抹着额头汗水。
“幸好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就危险了,暂时降温了,需要输液观察,还要做一些检查。”
“你们先把住院费交一下。”
病床上胡芯儿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弯翘如羽扇,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牧腾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还有些热,不过比起刚才,这根本不叫热。
他们把胡芯儿推进病房,没想到还是上次那个病房。
还真是“有缘”。
“哥,咱们都没钱,怎么交钱啊!”
狗子垂着脑袋,嘀咕道:“上次的钱胡知青还你了没有?”
“给了。”牧腾从兜里掏出一些毛毛票给他。
“你先拿去交,要是还不够我再想办法。”
狗子鼓鼓嘴唇,拿着钱走了。
病房里还住着一位六十多岁的大爷,他正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
见他们进来,拉了一下咖色的眼镜瞅了一眼后,对着光继续看报纸。
牧腾看她一头黑发散乱着,看不过眼,大手挠了几下,感觉顺眼一些,这才作罢。
又把她在病房里脱下的毛衣和防寒服叠起来。
做好这些,才坐在椅子上休息。
“哥,钱不够。”
这时狗子从门进来,挠挠后脑勺。
这钱可要不少,得十几元,还不包括检查费。
虽说用不完还会退,可这现眼下就交不出来。
牧腾看了眼床上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女孩,交叠的腿放下,站了起来。
“你在这看着,有什么事去喊医生,我一会就回来。”
“哥,你去哪弄钱去啊,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饿不饿?”
牧腾没有回答,反过来问狗子。
狗子垂下脑袋,“饿啊!”
能不饿吗?从一早到现在,眼看天都黑了还没吃一顿饭。
年轻小伙子正是饭量大的时候,可他现在连滴水未沾啊!
但是他们没有票没有钱,还吃什么?
只希望胡知青快点退烧,这样他们也能回家了。
想起回家,看一眼窗外如柳絮般飞舞的雪花,等胡知青好的差不多了,雪都不知能堆得有多厚。
到时候胡知青活了,他们都得饿死。
狗子瞅了眼胡芯儿,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牧腾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牧腾去医院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