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脚下,婉宁弃车步行,一步一步地走到护国寺的正殿,捐了一百两的香油钱,然后求了一道平安符。
再然后,才是给家人以及长敬、六姝的康健符。最后是穆鸿岭的如意符。
“大哥哥,这是护国寺的如意符,保你事事如意。”
穆鸿岭心里感动,“好好,多谢四妹妹了,这大冷天的,还特意去为我求符。”
这话说得婉宁暗暗有些愧疚,还有些脸红,她可不是为了穆鸿岭大清早登山求符的,只是内中隐情,她不能说就是了。
只能让穆鸿岭误会下去了。
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孟圣人诚不欺我。
二月二十五,由萧长恭带领一千禁卫军,从盛京城出发,押送北狄大皇子白棘,前往甘州换回当年被北狄掳去的大齐百姓。
前一夜里,京郊大营的一处不起眼的暗门处,走出了二百人,一人两骑,束甲衔环,静悄悄地前往宜长庄。
到达宜长庄后,每人背了自己的十斤香肠和五斤炒小米,秘密地前往甘州城。
不少盛京城的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处,上一次白棘被俘,消息并没有传出来,这一次却是大张旗鼓地宣传换俘。
因此,许多百姓都赶来看看,北狄的大皇子长什么样。萧长恭本来是不介意让白棘露个脸的,但是北狄使团还跟着呢,强烈反对这样做。
于是,萧长敬借机又敲了一笔,“不露面也行,再加五百俘虏,要我说,你们北狄人就痛快点,五千俘虏全都换回来算了。”
“你们台吉在我们这里是好吃好喝,刑都不曾动一下,油皮都没破一点。”
“我要见我们台吉。”北狄使团在盛京城时,曾无数次提出这个要求,都被萧长恭以各种理由回绝了。
最多,让他们远远地看上一眼,证明人活着,没缺胳膊少腿。
不过,眼下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萧长敬和范志正商量了一下,点头同意。
“不过,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北狄的使者点点头,急匆匆地跟着萧长敬去见白棘。
白棘此时被安排在一辆马车里,马车的四壁都加铁板,他的手脚仍然是戴着重重的镣铐,好在人的状态还不错。
北狄使者的第一句话就是,“台吉可有受苦?”
白棘很想说自己苦头吃大了,可是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这阵子又是好吃好喝供着,人都长胖了。说受刑,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再者,因为自己在“梦里”可是什么都招了,若真说受了刑,一来没证据,二来万一被父亲知晓,他就完了。
因此,白棘摇摇头,“没有,大齐人不敢对我怎么样。”
看到白棘点头,北狄使者凑上前去,用极低的声音问道:“以台吉观之,大齐人可有对这次换俘事情起疑?”
“没有,最开始萧长恭还对我出言恐吓,这几日连理都不理我了。想来他已经认命了,就连他那个弟弟,不也是在换俘人数上计较么?”
北狄使者点点头,白棘的说辞与他这几天感受到的相同。大齐人越是在换俘人数上斤斤计较,越是说明他们没有起疑。
哼,换得越多,败得越快。他这几日非得装出小气的样子,也是为了不让大齐人起疑。
很快,萧长敬在外面敲了敲车窗,提醒时间到了,而且他们也该出发了。
于是北狄使者出来后,很痛快的与萧长敬达成了共识,用剩下所有的俘虏,换白棘不出现在盛京百姓面前,换他一路上不受苛待。
萧长敬满面笑意,就在城外,与北狄人达成了最后的协议。
你以为送得人越多,胜算就越大,哼,有你们哭的时候。
于是,盛京城的百姓最终只能扑了空,除了威风凛凛的禁军和萧长恭之外,并未看到白棘。
婉宁就挤在送行的队伍中,远远地看着萧长恭。如果这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