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连三天萧长恭都没露面。而且因为他对外是称病,对所有人都闭门谢客,范志正也没办法上门收徒弟。
直到第四天,在北狄使团的强烈抗议下,“一脸病容”的萧长恭才勉强出现在鸿胪寺。
这下范志志可算抓到机会了,立刻就把萧长恭拉到一边。
“我说侯爷啊,令弟可是人才啊,不,天才,谈判的天才。这样的人放去行军打仗太浪费了,那么多士兵,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但是,你若把他放在谈判桌上,他可是一人能顶百万兵。他多谈一寸土地,给我们大齐多要一分好处,咱们边关的将士就能少死一个人,少流一份血。”
“你,你懂我的的意思吧?”范志正有点急,按说,都是徒弟急着拜师父的,结果现在反了,成了师父急着收徒弟。
萧长恭有点愣神,长敬有这么厉害?这才几天啊,都成了谈判的天才了?
还一人能顶百万兵,吹牛吧。
范志正是个急性子,看萧长恭不说话,心里以为萧长恭不乐意,当下脸一沉,“怎么,非得上战场,才叫守家卫国?我们搞外交的,就不是为国尽忠了?”
萧长恭一看范志正急了,赶紧解释,“范大人误会了,在下绝没有看不起鸿胪寺的意思。只是舍弟一向顽皮,没想到竟然能得范大人青眼,让在下有些意外罢了。”
“这么说,你就是同意了?你要是同意,就让他拜我为师,这段时间也要跟着我,我保准倾囊相授。”
“我跟你说,谈判这件事技巧多着呢。长敬现在靠的只是天赋,若能多加培养,我敢保证,未来十年,不,二十年,他都将是外交史上风头无两的人物,如何?”
萧长恭哪有什么不同意的,他本也不想让萧长敬上战场的,萧家的人死得够多了,从文没什么不好。
“只要他愿意,在下绝无二话。”
“有侯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赶紧准备拜师礼吧。这徒弟我收定了。”
晚上回府的时候,萧长敬特意找了萧长恭。
“范大人找你谈过了吧,他要我入鸿胪寺,做他的徒弟,你怎么看?”
萧长恭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萧长敬会自己拿主意呢。
“你自己的想法呢?这件事关乎你未来的人生选择,一定要遵从自己本心才好。”
“我……不知道。”
萧长恭静静地看向萧长敬,示意他先坐下,“别急,这事是大事,你一时想不好也正常,不如就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萧长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抬头,“祠堂里那么多牌位,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如果我没上过战场,会不会对不起他们?”
萧长恭先是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你能这么想就足够了。其实今天范大人说得对,外交也是战场,是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真正的战场上难免有胜有败,胜的时候如何扩大战果,败的时候如何减少损失,就要靠外交人员来做了。所以你去鸿胪寺绝不是对不起祠堂里的人。”
“而且从我的私心来说,我并不希望你也上战场。战场凶险,我早晚也还是要回去,万一哪天回不来,萧家就只有你来撑门楣了。能留京为官,也是留下一份香火。”
“你想进鸿胪寺,我是支持的,只要你自己愿意就好。”
三天后,在萧长恭的见证下,萧长敬正式拜陈范志正为师。
虽然若想进鸿胪寺为官,仍然要先经过科举,有了功名才能经户部分配,正式成为鸿胪寺的一员。
但是鸿胪寺不像其他部门,是可以有荫官的。萧家既有追封的国公,也有萧长恭这个正红火的侯爷,还有皇帝的许诺,走个荫官路线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萧长敬却是有不同的想法,他想先拜师,北狄换俘过后,他还是要走科举,这样才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