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余枝坐在新搭的秋千上,一抬头就看见大步走来的闻九霄。
她是个懒人,搭的秋千也带着靠背,弄成软榻式样的,人坐在上面惬意极了。
闻九霄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把在州府的事说了一遍。
自从隔壁的大宅院建好之后,奴仆们便都搬了过去,这边的院子只住了余枝一家三口,白天该怎么当差还怎么当差,晚上只留两个值夜的丫鬟。
江妈妈担心不够使唤,余枝却执意如此,晚上能有多少事?院墙上开了小门,若真有事,喊一声那边的人就过来了,方便得很。
住的人少了之后,余枝的工作间又回来了,一间配制止血散,一间是她的手工作坊。这不是小崽子大了嘛,锯子、刨刀这些工具也能摸一摸了,带着他做点小玩具,培养下动手能力。
小院规整得特别漂亮,像余枝此刻呆的花廊,爬满了藤蔓,绿叶丛中点缀着各色花朵,微风一吹,像一块流光溢彩的锦缎,好看极了。
余枝今天穿了一条香芋色的裙子,更衬得她眉目如画,恰到好处地安抚了闻九霄浮躁的心情。
“你就不怕他们真到山云县来搜查?”余枝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闻九霄眼底冷芒闪过,“山云县虽说不大,但要藏些人还是能藏住的。何况,”他顿了一下,“范怀亮是个聪明人。”就算有人提议来山云县搜查,他也会拦着的。
被闻九霄认为是聪明人的范怀亮正在算日期,他上的折子该到京城了吧?
闻九霄私底下也往京城去了信,一封给武安侯府的,一封是给他老丈人的。信上写的是同一件事:海水晒盐。当然,精盐也是各送了一车的。
武安侯看了信,又看了那车雪白的精盐,一扫多月以来的苦闷,立即就召了心腹商议。
身为侯爷,武安侯也是养了不少门客的,其中最得他信任的是一个姓郑的中年文士。
“给侯爷道喜了,三爷有大才,这才出京多久就有了如此大的功绩?海水晒盐,功在社稷,候府后继有人了。”郑先生满眼赞赏,替侯爷高兴。
世子爷体弱多病,到如今膝下都没有儿子,眼看着是撑不起候府的门庭了。可府里还有个三爷呀,一样是嫡出,不仅身体健康,还文武双全,能干得很,他一个就抵别人家十个八个儿子。
之前外派,不少人背地里嘲笑三爷从云端摔下来了,要不怎么直接从四品降至七品?派的还是那么个地方。甚至还有人说,武安侯府怕是不行喽!就这个一个顶用的儿子,还被贬出去了,有生之年还能爬回来吗?
事实证明,有本事的人在哪都能做出政绩。三爷到山云县还不到一年,就搞出了海水晒盐,他都等不及看那些人后悔的脸色了。
“老三还像点样子,他还年轻,郑先生不用这样夸他。”武安侯嘴上这样说,其实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思忖着:有这份功劳在,就算安乐公主……皇上对候府也能网开一面。
下一刻心里又恨得咬牙,这个狗东西,自己心里有章法也不早说,害得自己白白替他担心了好几个月,坑老子的货!
郑先生笑,“三爷一贯让人放心,侯爷,盐乃暴利,山云县近海,三爷得盐非常便利,这事得好好合计合计,三爷上回来信不是说缺人吗?侯爷您看?”
照信上说,只要有海水,就有取之不尽的盐。这是盐吗?这是白花花的银子,武安侯怎能不心动?恨不得立刻能分一杯羹。
对,老三不是要人手吗?给他!他也不多要,孝敬他三四成就行。
这时,他猛地想起两个月前从山云县来的十来辆车,他当时没放在心上,是夫人点收入库的,里头是不是就有盐?
武安侯顿时坐不住了,跟郑先生丢下句,“是得好好合计合计。”便匆匆朝后院走去。
这个时候见到侯爷,侯夫人很诧异,“侯爷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