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御回到自己的屋子,看见生无可恋的赵讯,默默递上铜镜。
要不是许含章方才问了一句他到底为什么来找她,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赵讯同样默默接过铜镜,瞄着公孙御身上的血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脸上的银针拔掉,问:“公子,方才属下听见隔壁传来异响,可是遇到什么事了?没什么危险吧。”
他其实就是想问,自家主子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身上还有血迹。
按照公孙御以往的脾气,估计会一脚把这个没眼色的属下给卷到门外去,不过他这会儿也有点凌乱,解释道:“……她受伤了。”
“啊?许姑娘受伤了?”
留了这么多血,许姑娘的伤势应该不轻。
赵讯一脸感动。
许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坚持先给他治病再去休息?
“属下有什么能为许姑娘做的?”
公孙御看他一眼,扭过头去,从半掩的窗户看外面明亮的月色,淡淡道:“她说要多喝热水。”
啊?
喝热水?
“那属下去给许姑娘烧热水!保证她随时都能有热水喝!”
赵讯连夜去烧水了。
许含章折腾了半宿,又喝了好几壶热水,才终于缓解了一些疼痛,在凌晨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准备穿衣洗漱。
今日还要去跟东家立文书。
这可是大事。
公孙御适时在外面敲门,“可是醒了?”
“嗯。”
许含章虚弱的应了一声,“你等我一会,我这就起来了。”
“你今日就在客栈休息,我替你去交割文书就是。”
许含章一听,这倒也行。
公孙御做事,她自是一百个放心的,“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门外半天没动静,许含章还以为他走了,谁知半天突然传来一句:“那你多喝热水。”
“……”
许含章无语,自己竟然把渣男语录里最经典的一句教给了公孙御。
公孙御的动作很快。
大概是东家有点害怕他的冷脸,二人全程总共说了四句话。
“公子请看,一应事宜,文书上都写的清楚明白。”
“没有问题,按手印吧。”
二人齐刷刷按了手印,公孙御又在文书上写了他跟许含章还有鲍向山的名字。
一手交钱一手交契。
“告辞……”
“额……公子慢走……”
公孙御回来的时候,赵讯还抱着热水站在门口,他看见公孙御回来,眼睛一亮:“公子,您回来了。”
公孙御觉得他仿佛跟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她还在睡?”
“啊,是,许姑娘一直在睡,也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有。”
提到许含章的“伤”,公孙御又沉默了。
赵讯眉尖若蹙,“属下刚烧的热水,要不,公子给许姑娘送进去吧。”
要是在平时,他哪敢让公子给别人送水,不过他见公子挺乐意被许姑娘支使的,便大着胆子提了一句。
公孙御看向他,总算看出来赵讯哪里不一样了。
他有表情了。
“你的脸能动了?”
“嗯?属下没有感觉啊……”
赵讯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手里壶差点掉了。
公孙御接过壶,“我方才瞧见你眉毛动了。”
赵讯揉了揉脸,好像有感觉,又好像没有,他见公孙御去给许含章送水了,赶紧迫不及待的跑去照镜子。
这厢公孙御推门进了房间。
许含章正蒙头大睡。
他上前抓开一点被子,看到的居然是许含章的脚。
他又去揭另一头的被子,才看见许含章睡的一脸是汗,不过看起来,她的脸色要好多了。
“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