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悦天和林宇阳商定,先从陆敏突破,因为陆敏的性格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头脑简单,她的任何行为基本都是听从王芷熙的指使,没有主见,最是容易把握,也最好攻破。两人整理好目前所掌握的证据,然后在教学楼的南墙下对陆敏软硬兼施,威逼恐吓。开始陆敏抵死不认,最后两人说要把证据交由警方时,如绣花枕头一般的陆敏竟吓得两腿发软,连忙将她与王芷熙曾经的所作所为一字不漏地和盘托出,以求获得将功赎罪的机会。
事情还得从那次王芷熙和林宇阳在梧桐树的绿荫中大闹一场开始说起。那日之后,王芷熙始终觉得心中有口恶气难以消解,她何尝受过这等的委屈和羞辱,一直想寻找机会好伺机报复,于是她动用其父亲的关系调查了成悦天和海菱的家庭背景,以求从中寻得可以利用的把柄并恰当好处的给予他们狠命的一击。成悦天家境不俗,其父母在铭州大学享有很高的威望和荣誉,又常年工作在国外,所以不容易入手,林宇阳背景虽然简单,但王芷熙又不舍得,最后只剩弱不禁风的海菱,她家庭寒微,情况又复杂,是最容易着手的。当然选择从海菱入手,还有一层原因,就是陆敏一直在王芷熙的身旁不停地撺掇,因为她一直想报那曾经的“一饭之仇”。
于是,王芷熙和陆敏利用假期之便千里迢迢地去了海菱的家乡,以同学的名义找到街坊邻居探寻消息。除去之前所获得的信息外,她们还得知海菱的继父早已经车祸身亡,给这个重组家庭留下了巨额的债务。孤儿寡母为偿还巨债,卖掉了房子,搬离了原先的住所。两人还得知,海菱从小与她母亲李玥的关系不太融洽。在高二那年,不知为何海菱突然从家中搬离,与她外婆生活在了一起。此后,海菱便再也没有回过家,更没有看望过她可怜的母亲和弟弟。甚至外婆离世,海菱都没有将消息告知给她的母亲,仿佛母女俩早已形同陌路。同区的邻里乡亲知道的只有这些,至于海菱的母亲搬家之后的具体情况他们便不得而知,只知她带着儿子住在郊区的一栋几乎废弃的房子里。王芷熙和陆敏托了各方关系,终于找到了海菱的母亲李玥及弟弟的住所。
见到李玥时,她的手正浸在澡盆的水里盥洗衣物,因为家中并无洗衣的机器,所幸现在天气逐渐炎热,否则在寒冬腊月时节,双手会被透心刺骨的冬水冻得麻木僵硬,冻疮也会一个接一个地在手背上冒出来,红肿疼痛,奇痒难耐。李玥的脸色蜡黄铁青,毫无光泽,两颊干瘪,颧骨突出。她的嘴唇很薄,薄到随时随地都像是在抿着嘴一样,额头上和眼角被时光划上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皱纹。后脑勺别了一个梳得很随意的圆髻,油亮的刘海耷拉在干瘪的脸颊上,随着身体的起伏有节奏地晃动着。身上的服饰还是前几年就已淘汰的初夏款式,也许浆洗过很多次了,布料有些泛白和起毛。
她所容身的房子和危房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经过岁月的侵袭,墙角和墙根处生满了深深浅浅的绿霉,铁窗锈迹斑斑,墙面脆弱得似乎要整片剥落下来,黄、白、黑、绿等各种颜色的污渍参杂在一起是外墙显得斑驳陆离。房子有两层,整体构造歪歪斜斜,仿佛用手指轻轻一戳,房子就要颓然倒塌一样。住在这样的房屋里,不知每日会不会提心吊胆,稍有不慎,生命便毫无征兆地掩埋在断壁残垣之下了。
弟弟还未下学,所以王芷熙和陆敏两人还未曾见到他。李玥见有陌生人接近,神情很警觉地对她俩上下打量,然后熟练地做出逃跑的姿势,一旦确认来人是要债的,便可以最快的速度躲进屋内,任凭屋外的人如何怒吼谩骂,她只需咬紧牙关撑住不开门。王芷见李玥面露警觉之色,便赶忙自我介绍道:“阿姨,您好,我们是铭州大学的学生,是海菱的朋友。”李玥见两人是自己女儿的校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李玥热情地邀请两人进屋喝茶稍作休息,可这两个人却以手捂鼻,表情凝重,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