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夷光心中自然有些怒气,她从没有想过原来底层的衙役是这个样子,而且衙役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身为主官的县令得是什么人,才能养出这样的一帮衙役。
衙役的话其实是在威胁敲鼓的人,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根本不想要接下这个状子。按照正常的程序,衙役开了县衙的大门后,首先要问的就是敲鼓的人有什么冤情,然后将状子接过去,赶快呈给县令才是,而不是想像现在这样,二话不说就先不耐烦起来,然后威胁苦主,让他们回去。
“这又不是登闻鼓,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敲鸣冤鼓还有要受罚的。”薛夷光冷声道。登闻鼓不好敲,这是为了防止一些百姓随意敲鼓,无病呻吟,但是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府衙县衙门前的鸣冤鼓也不能敲的了。
衙役听到薛夷光说话,将目光转向薛夷光,他离薛夷光远,并未注意到薛夷光耳上的耳洞,其实除了耳朵上的耳洞,薛夷光身上的温文尔雅的学子气质完全可以压住她绮丽的容貌,让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学子。这也是为什么马家村的人没有怀疑薛夷光性别的原因。
衙役一看薛夷光的样子,就知道薛夷光是读过书的,不好糊弄,只得从一旁的护卫手中接过状纸,对着众人脸色不好地道:“都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老爷。”
而且这衙役似乎还是认识马英马全等人,狠狠地瞪了这些人一眼,随后才离去。
但是这等待的时间并不短,大约是从卯时等到了辰时,足足一个多时臣,最后衙役才打开衙门的大门,对着众人道:“进来吧,老爷要升堂了。”
进了府衙后,薛夷光只见到上首坐着一个身着正七品官员服饰的二三十岁的男子,十分富态,但是却并没有一点和善的样子,看向他们的目光带着十足的不耐烦,惊堂木一拍,直指薛夷光问道:“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薛夷光见状不慌不忙地拿出自己的身份文牒道:“在下有功名在身,根据《大魏律》,只要有功名在身,见到官员,学子是可以不用跪拜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多人想要去考取功名,一个功名可以为一个人带来很多便利比如见官不跪拜,给自己保留了尊严,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比如举人就可以获得名下部分土地免税的特权,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特权,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时代所有的百姓有钱了之后都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读书人是一个道理。
这吕县令是不信薛夷光小小年纪能够考上功名的,要知道他到现在都没有考上举人,要不是因为自己姐夫的原因,他一个秀才哪里能够成为七品县令?
所以看到薛夷光身份文书上写着的举人身份,吕县令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直接对着薛夷光大声斥道:“大胆!居然敢冒充举子,将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薛夷光看了一眼要上前动手的衙役,冷冷地看了衙役一眼,然后对着上首的吕县令问道:“敢问县令凭什么断定我的身份文牒是假的”她这张身份文牒,说是假的也行,说是真的也对。说是假的,是因为这文牒上的信息很多都是假的,毕竟真的她想要微服出巡,要是用了岂不是暴露了身份,所以太子特地为了她,让京兆府尹给她重新做了一个身份文牒,上面的盖章签字等等都是真的。所以,她才觉得好笑,这位吕县令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出这是假的。
“你小小年纪,连及冠都不到,怎么可能才成为举人?”吕县令冷哼一声道:“你也赶紧给本官跪下,不然便是藐视公堂,藐视朝廷,藐视陛下!”
薛夷光算是发现了这位吕县令是个十分自以为是的人,这是薛夷光最讨厌的一点,她现在算是彻底认识到了这个时代底层官员的混账了,有这样的官员,就算是太子为变法之事累死了,估计百姓也得不到半点实惠。
“年龄小的中举的人比比皆是,不说古人,就说如今的永嘉郡主还未及笄就已经是状元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