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伞,也接过她。
伞很乖,她却挣扎起来。
“啊,别动,我的脚又疼了。”他知道怎么让闻人椿束手就擒。
于是怀中人任他抱着,抿着嘴,翻着眼皮,只是怎么瞧也不像是在生气。
总算进了屋。
“敢问新娘子,我哪里得罪你了?”这屋子虽大,却也是四堵墙拼起来的,逃不出多远。闻人椿怕霍钰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犯了腿疾,并不敢反抗得太厉害。
霍钰也是个爱招惹人不爽的,从背后困着她不说,还要抽出一只手去拿捏她脸庞,怎么好像又少了些肉。
心疼归心疼,嘴上却说:“把脸扯得这么长,知不知道很难看啊。”
“那你去找个好看的。”仗着他的承诺,她丝毫不怕。
“不了。我若去找一个,你肯定要哭死,到时夜夜找我索命,我也活不成。”其实怎么会呢,闻人椿这样知趣的个性,便是死了也是一只懂事鬼,绝不扰人清梦。
难道他是因此才会对她放不了手。
霍钰忽然想到从前要她寻人婚配的事儿,她没有一次不答应。
闻人椿也是知道自己性子的,往他手背掐了一记,爽快地说道:“放心!我做人做鬼都绝不纠缠!”
“可我会纠缠。”他几乎是咬着闻人椿的耳朵说的,说完又顺着方才打在上头的雨点,一个、两个,统统舔了干净。
闻人椿立马没了声,动也不敢动,她实在不知道霍钰是从哪里习得这些让人心颤的话语的,更不知道他为何要纠缠于自己的耳朵。
“不要。”她挠痒痒一般推了推他的手,浑然不觉自己娇羞的本事。
“那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你——”
随她出声,霍钰停了动作,不再玩笑。
“你为何要逞强不撑伞。”
答得真妙。
霍钰觉着自己这辈子都不好放过她了。
“腿疾最怕阴雨连绵天。旁人都保养得好,雨天出都不出去,你倒是好,在自家府上连等一把伞的工夫都没有。你有什么急的,比你自己身体还急吗?你知道我……”她可是一直想着要治愈他腿疾的,只是他如此不珍惜,奇药找到之前,他怕已是无药可医。
只是闻人椿的数落没能数下去,霍钰一句话就教她变了心境:“我急着见你,不行吗。”
她最难应付这些,不由地泛起结巴:“我……我又不会……不会……会逃。”
“小椿,你说——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是个结巴怎么办?”
“你,你才是结巴!”
“啊,爹娘都是……是结巴的话,他……他……肯定也是……”
“霍钰!”哪有咒自己小孩的。闻人椿直接往他肩上砸了一记,才发现那半边肩湿了好大一片。
“快去沐浴,别着了凉。”她要他起身,管头管脚的样子实在很像当家娘子。
霍钰灵光一闪,索性将病夫演个彻底:“不洗了,我没什么力气。”辅以脆弱的盈盈目光。
“二少爷,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嗯,怎么不叫我霍钰了?”
“你今日是非要惹我了是不是?”
“谁让我喜欢看你发火。比流眼泪时候、不说话时候都要好看。”
“我何时流眼泪、何时不说话了。”闻人椿讲不出口,因她确实爱上了流眼泪、爱上了不说话。也就是这种撑不撑伞的芝麻大小的事情,她才敢叉腰质问。
“喏,就是现在这副有心事却隐忍的样子,最不好看。”
他既然摊开讲了,闻人椿沉了沉气,索性开口:“……为什么今晚不准我从正门进来?”
“舅舅来了。他想拿你去应付霍钟。”
“是那个孩子?”她又想起白日里撞到的那一幕。
霍钰叹了口气,无奈点头。他连见都没见过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