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形神相同的。
许大人坐在高位,望眼前桌椅,心中感触颇深,不过他到底道行深些,并未提及只言片语。
“舅舅,我是决不能交出小椿的。”霍钰并未厉声,却也是态度坚决。
“那你要我如何给霍钟交代?难道说是你派你那位小女使去夺的婴孩。如此歹毒,不顾血缘,往后生意谁同你做。”
“那敢问舅舅,为何要将还琼许给霍钟。若我没记错,舅舅自小便是不喜他的。”
“钰儿,你也算经过些事情了。这世上诸多抉择,难道还要凭喜欢吗?临安城的金龙宝殿里,至高权力之人,谁还不是当断即断!”
“可还琼已经嫁过一回,她尽了为人女儿的心意,亦受尽委屈。舅舅为何不体谅呢!”
“我若有办法,何苦被人戳着脊梁,教同僚背地里说我是个卖女儿的。你那哥哥,你自己是领教过的,着实有手段,逮着你娘亲的事儿不放,还挟制于我。还琼为了你娘,为了我许府,甘愿冒险。可你呢!”
“我只知娘亲若在世,绝不会让还琼如此煎熬一生!”
“那你以为我的好女儿还能怎么过?青灯我佛常伴吗!她心中自小住着谁人,我不知?你不知?”
许还琼心意,他怎么会不知,可要顺着怜惜说下去,要她重又生出心思,就再也斩不断了。而到了那时,小椿要如何看他。
“钰儿,我知你从小心善,文章字里行间多有体恤平民,这一点,与你爹娘并不相同。而你那位女使也是个尽忠的好孩子,当时你娘与你蒙难,我为保全青山留存实力,不曾出手,更将还琼绑回了府。幸亏她有情有义,也幸亏老天有眼,让你今日东山再起。此回我明着将她交予霍钟,再暗地里请人救出送去泉州城,算是结清此事。到时我许府定会为她置办田产房屋,保她从此三代不愁。”
“泉州城?”相距千里,要他与闻人椿从此比牛郎织女还凄惨?霍钰不禁冷笑,“舅舅如此英明,怎会以为区区一个女使就能拦住霍钟。”
“若她只是一个女使,霍钟也许便不这么执着了。”话落,许大人定睛看向霍钰。他虽为官多年,锦衣玉食,但一张脸瘦削得很。
许是算计过度了吧。
霍钰比少年时更不喜这位舅舅了。
“既然舅舅什么都知道,又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要我放人。”
“因我也是男人。你与那位女使皆是初尝情窦,以为铭心刻苦真爱非常,实则不过是患难之中无依无靠没得选择才生了情。往后你还会遇上更多女子,到时你便知道为了这样一个无权无势平平无奇的小女使而给自己挖出一个大坑是多么愚不可及的事。”
“若不是她,我早就没命。别说一个坑而已,再多几个我也甘心。”
“天真!无知!”许卫城终是脱了谆谆善诱的文官壳子,宽大袖子重重甩在椅背上。他还是克制的,若——罢了,时机未到,他还是搬出梓君的名讳为好。
“你既是甘心,何苦回明州城蓄养什么势力。与你那小女使躲在系岛天长地久岂不更好?”
“舅舅不必故意混淆,娘的仇我会报,小椿我亦不会放。霍钟若是穷追不舍,大可来我府上。”
“你同我硬气什么!难不成我是要与你作对不成!”许卫城被激得眉毛吊起,他迈到霍钟跟前,斥道,“我与你、与你娘到底是一家,怎会联结外人。你娘的仇,你不能忘,难道我便能忘!我知道当年的事你心中有怨,可若我出手,岂不是教人一网打尽,你娘数十年心血从此有谁记挂。便是你命大,有你那小女使护着,她能做什么!是能引你结识朝中贵人,还是能助你抗衡霍钟!”
霍钰被踩中心事,昂着头不作声。
“钰儿,你若还觉得舅舅不可信,此回舅舅就拼力替你挡回去。再不济,让你还琼表妹牺牲一回名誉,总归她要去做尼姑了,俗世清白与她无关。可